忙音突兀地响起。
我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熄灭。
也好。
所有的情分，所有的退让，都随着笑笑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死了。
剩下的，只有报复。
我点开通讯录，找到内部调查组长的号码，编辑短信：“关于徐彦洲刘倩涉嫌挪用公款旅游，附带证据。”
附件里，是刘倩朋友圈的截图，是徐彦洲虚报出差经费的报销单。
还有昨晚行车记录仪里，他绕路时对刘倩说的那句：“等我处理完家里的事，马上飞过去找你。”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像极了我冒雨跑业务那天。
只是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为了他淋雨的女人了。
我要让他们，把欠我的欠笑笑的，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整理女儿笑笑的遗物时，指尖抚过她那件小恐龙连体衣，布料上还留着淡淡的奶香味。
相框里她举着棒棒糖笑的样子，睫毛上像沾了星星，我伸手去碰，指腹却撞在冰冷的玻璃上。
敲门声突然炸响，急促得像催命。
猫眼里，徐彦洲的脸涨得通红，刘倩站在他身侧，手臂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手指还在他袖口轻轻摩挲。
我拉开门，冷风卷着楼道的灰涌进来。
刘倩像是才反应过来，触电似的松开手，指尖在身侧蜷了蜷，脸上堆起无辜的笑：
“苏姐，这么巧，我住这附近，徐总是顺路送我回来。”
她说着要走，手却伸进名牌包里，摸出一串钥匙，指尖捏着晃了晃：“徐总，你家钥匙落我那儿了，还给你。”
钥匙串上挂着的平安扣，是我去年求来给笑笑的，后来被徐彦洲说
“小孩子戴这个俗气”，随手扔在了抽屉里。
我看向徐彦洲，他眼神躲闪了一下，接过钥匙时竟带着点不耐烦，挥挥手让刘倩走。
门关上的瞬间，我瞥见刘倩转身时投来的目光，嘴角勾着挑衅的笑，像只炫耀战利品的孔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公司要查我？”徐彦洲的声音劈头盖脸砸过来，带着被戳穿的恼羞成怒。
“有事进来说，”我侧身让他进来，目光扫过他衬衫上没洗干净的香水味，“别在外人面前丢丑。”
“我和刘倩真没什么！”他立刻拔高音量，像是怕隔壁听见，“就是顺路送她，你别胡思乱想。”
“顺路？”我拿起笑笑的相册，心里冷笑。
“从马尔代夫顺到这儿，够远的。”
他噎了一下，突然换了副嘴脸，语气里带着威胁：
“我知道你跟高层熟，这次审查是动真格的，你帮我找找人。
我要是出事了，你现在住的房子开的车，哪样不是靠我？到时候你什么都没了！”
我看着他，突然笑出声。
他大概忘了，这套房子是我婚前全款买的，房产证上只有我的名字；
他开的车，是我父亲留下的旧款宾利，他嫌老气，换了辆新车，钱也是我出的。
更忘了，他现在待的这家国际集团，董事长一栏写的是我母亲的名字。
父亲临终前托信托公司代管，只等我二十五岁生日那天正式移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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