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冲进来一个人,毫不留情地把我扯开往地上摔。
后腰撞在桌角,我顿时痛得头脑发黑。
看清来人后,我不顾跪爬过去,扯住他的衣角。
“阿兄,小桃呢!”
江谨之是知道小桃对我有多重要的。
五岁那年母后去世,她身边的宫女到了我这里,虽长我十岁,可也只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却照顾得我十分仔细,就像是母后一般。
她十五岁到我身边,如今十年过去,她二十五岁终于可以出宫了。
我抱着小桃的衣物,哭得声嘶力竭。
“江谨之,你明明知道小桃对我多重要,你明明知道她不会碍你们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谨之神情有些恍惚,却在看到窗前桌上放的奇怪弦琴后变得坚定。
“小桃照顾主子不尽心,还妄图投毒害死念念,她死有余辜!”
我混沌的大脑突然变得清晰,想起来小桃被调离前两天,江念曾在枕头下藏着药。
那时我提心吊胆,以为她要坑害兄长或者阿迟。
后来药没了,不知道那碗被下了毒的粥送到了谁的手里。
可兄长和阿迟还好好的,我不禁松了口气。
现在哪能想不明白,江念就是想害小桃,还要用她来引起兄长对她的怜爱!
我抓着江谨之的衣服,大声质问:
“小桃不过是个奴婢,哪来的能力弄来毒药!”
“太医院所有药物支取中省殿都有记载,但凡你去看过一眼!”
他的神情却有些不耐。
“中省殿由宸妃管理,我如何去要账本?”
“江杳,你以前不是这种胡闹的性子,怎么变成了这样?”
“连念念半分也比不上,她还知道体贴我不易,而你这个亲妹妹……”
顺着他的眼神我看清了那把外型奇特的弦琴。
那里本来的是摆我最爱的筝,那是十岁时兄长跑坏三匹马,亲自从江南为我带回来的生辰礼物。
可江念说她不会弹筝,自幼清贫,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世家小姐的玩意儿。
后来那筝被江谨之劈了,在梅林给她烤肉吃。
江念边吃边笑:“不愧是名筝,烤出来的肉也如此鲜美。”
江谨之仿佛受到什么鼓励,毫不犹豫道:
“杳杳仓库里还有许多筝,她向来爱收集这些,你等着,我都给你取来!”
他急匆匆离开,没看到江念脸上那抹恶毒的笑。
之后她满脸愧疚,道:“筝都毁了,若是阿兄今后想听人奏曲……”
江谨之连忙握住她的手。
“奏曲取乐那是乐坊司该做的事,念念你就是我的掌心宝,怎么能做那样的低三下四的事?”
可后来他还是插手了无数次中省殿的事,只为了给江念多加份例。
因为我的筝有各国朝贡,他就抛下政务前往各国,搜集最好木材和琴弦,为她打造了这把独特的琴。
我哭得闭气昏过去。
昏昏沉沉间,竟有种不想再醒来的的冲动。
但瞬间又被更大的恨意击溃。
我怎么能把这具身体送给江念!
山顶的亭子里,望着下面我心底有些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