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
死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不变。
“我该回去了。”。
“回去?”楚晚宁拦住我,“回哪去?你现在住在哪?做什么工作?”
一连串的问题,砸向我。
我看的出来,她眼中的关切不是假的。
但这份关切,来得太迟了。
“一个你去不了的地方。”
我绕开她,准备回包厢。
子时快到了,我不能错过时辰。
“季川!”
她在我身后喊道。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怪我当年,没有信你?”
我的脚步顿住了。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是省状元。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头衔足以洗刷掉那个“小偷”的污名。
连校长都亲自打电话给我,说学校当初顶着巨大压力保下我,是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可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爸妈,一封举报信就递到了教育局。
楚晚宁以维护公正为名,把我偷窃的前科捅了出去。
我的状元资格被取消,档案上被记下无法磨灭的污点。
我不敢回家,但我爸还是从新闻上知道了这件事。
当天,我爸就突发脑溢血走了;我妈撑了不到一个星期,也跟着去了。
我去找楚晚宁,她的父母甚至给我倒了杯水。
“孩子,别怪晚宁,她是为了你好,人犯了错,总要付出代价。”
楚晚宁就坐在我对面,眼神清澈又残忍。
“我给过你机会,如果你当初自己退学,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是你自己,非要贪恋不属于你的荣耀。”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我没有理会楚晚宁,重新推开包厢的门。
“哟,回来了?”
刘宇阴阳怪气地开口。
“怎么,跟你的老情人聊完了?是不是找她帮你安排了个窝?”
我没理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十一点五十五分。
还有五分钟。
可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刘宇。
他站起身,走到包厢中央,拍了拍手。
“哥几个,光喝酒没意思,咱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怎么样?”
“瓶口对着谁,谁就先来!”
所有人都开始起哄。
“好!好!这个刺激!”
“刘少,你先来!”
刘宇得意地笑了笑,将空酒瓶横放在桌子中间,用力一转。
瓶口不偏不倚,对准了我。
整个包厢爆发出欢呼和口哨声。
“季川!是季川!”
“快,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觉得无聊,但还是配合道:
“我选大冒险。”
刘宇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从钱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红色的钞票散落一地,沾上了酒渍和菜叶,狼藉不堪。
他用脚尖碾了碾地上的钱,下巴朝我一扬,
“看到没?这里是一万块,只要你跪下,像狗一样,用嘴把这些钱一张一张给老子叼起来,这些钱就全归你了。”
“怎么样,哥们儿够意思吧?不仅让你完成了大冒险,还顺带解决了你的温饱问题。”
这话一出,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比刚才更热烈的哄笑和口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