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当她看到我一身狼狈，还有我面前桌上的纸钱时，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王磊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添油加醋地喊道。
“晚宁，你来得正好！你快看季川，他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穿得跟个乞丐一样，还拿冥币出来咒我们！”
“我看他就是精神不正常，你快把他抓走吧！”
赵倩倩也捂着嘴，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是啊，晚宁，他刚才还说要点我们的名，要把我们带走，吓死我了。”
楚晚宁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一步步朝我走来。
她在我面前站定，看着我胸口的酒渍，沉默了片刻。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沓现金，拍在桌上。
“刘宇，这酒钱，我替他赔了。”
“还有，以后别再找他麻烦。”
刘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敢得罪楚晚宁，只能悻悻地收回了手。
“看在你的面子上，算了。”
楚晚宁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
“季川，你跟我出来一下。”
她说完转身就走，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
七年了。
她还是这样，自以为是地为我好。
我站起身，跟了出去。
身后的包厢里，又恢复了嘈杂。
他们大概在议论，我这个穷光蛋，是怎么攀上楚晚宁这棵高枝的。
走廊里很安静。
楚晚宁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但没有抽，只是夹在指间。
烟雾缭绕，模糊了她的表情。
“你这几年，就混成这样？”
“季川，你可是当年的高考状元，你本该有大好前程的。”
她的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失望。
我没有回答。
我的前程，早在七年前被认定成小偷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见我不说话，她更加烦躁。
“那张冥币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咒他们？”
“我没有咒他们，那是他们应得的。”
“应得的？就因为他们有钱，你就仇富？季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偏激了？”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是警察，她应该最懂证据。
可当年，她却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
现在，她又凭什么来质问我。
“你信吗，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沾着不止一条人命。”
楚晚宁愣住了，随即掐灭了手里的烟。
“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看着她的眼睛，“楚晚宁，阳间的法律管不了他们，但阴间的规矩，可以。”
楚晚宁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季川，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什么阴间阳间的，你在说什么胡话？”
她伸出手，想来碰我的额头。
我退后一步，避开了。
“我没疯。”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一阵冷风吹过，吹得我衣袂翻飞。
我身上的阴气，让楚晚宁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她看我的眼神，更加陌生了。
“你变了。”
“变得我快不认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