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座后,我没有看过谢忱一眼。
谢家所有人一一来跟我打了招呼,台上这出戏一个观众都没有。
沈曦月站在台上,几乎要哭出声。
她越难过,这喜酒我喝得越高兴。
后来,谢忱领着小娇妻敬酒敬到了我的面前。
“嫂子,谢忱这三年时常提起你,他总说你是世上最聪明最美……”
三年。
这两个字像刺一样扎进了我耳朵里。
我坐牢三年,他和她在一起三年。
谢忱,你真当我是傻子?
没等她说完,我噌地起身,拿过酒杯站了起来一饮而尽。
“把你们手上的红包都给小少爷,给未来小嫂子敬个酒。”
“每人说一句贺喜的好话!不许重复!”
十二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各个恨得牙痒痒,恨不能撕碎了谢忱。
可碍于我的命令,不得不排着队给人道喜。
一封封红包,一句句贺喜,一杯杯酒。
沈曦月颤抖着双手一个个接过,一个个道谢。
到最后,她想伸手来拉我,我躲开了。
之间她往后一退,跌坐在了地上。
“谢忱,我肚子疼……”
鲜红的血染红了白纱,谢忱神情惶恐满场叫着人喊120。
“程嘉,我知道你不满我娶别人,但她和孩子都是无辜的!”
谢忱焦急的神色里,带着些许怨恨。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谢忱,别这么看着我。”
“我真想把你这眼珠子挖出来洗洗。”
沈曦月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但我没接。
他谢忱也接不了。
婚礼现场乱成了一锅粥,我带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铺天盖地的报道将我刻画成了恶毒的寡嫂。
我什么都没管,把自己锁在了祠堂里和谢聿谈心。
和谢聿说了说这三年的监狱生活。
也说了谢忱结婚的事情。
手边沈曦月的资料都快被我翻烂了,她很干净,干净到没有一点瑕疵。
可我知道,这世上最怕的就是无暇的干净。
直至深夜,我把守在门外的黑瞳叫了进来。
“拿上谢家族谱,到我院子里来。”
黑瞳听了这话,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
空无一人的祠堂里,我转动手上的戒指,碧绿的翡翠泛着光影。
这谢家家主的位置,谢忱坐不住。
有的是人坐。
黑瞳很快就拿了谢家族谱回来。
我接连翻了几页,指了指第八页正中间那个叫谢凛的男人。
“就这个吧。”
“他看着比较顺眼。”
照片上周正的五官里,那双眼睛像极了谢聿。
就连鼻骨上那道旧伤褶皱,也和谢聿一模一样。
“你去问问他,要不要这个谢家家主的位置。”
黑瞳刚走,谢忱就过来了。
他跪在我的院子里,让我出去见他一面。
直到后半夜,我起夜时才隔着窗看了他一眼。
“谢忱,你没必要在我这跪。”
“你该跪的是你大哥。”
谢忱抬着脸看我,神情落寞又委屈。
“程嘉,难道你这辈子都不准备和我说话了吗?”
“我知道是我食言是我对不起你,要刀要剐,我任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