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铁门前，用力敲了起来。
“李娟！李娟！开门！”
门开了一道缝。
一名保安站在门内，发现是我，立刻大喝道：
“滚开，疯子！离陈老板的别墅远一点！”
“我是这家的主人！我是陈建军！”
透过门缝，我看到了院子里的李娟。
她穿着名牌裙子，戴着珍珠项链，在花园喝茶。
“李娟！”我大声喊。
她看了我一眼，放下茶杯，走过来。
“你还敢来？”她隔着铁门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瞪大双眼。
她笑了，指着院子：
“陈建军，十年！你一走就是十年！你知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有多难吗？”
“我每个月都寄钱回来！”
“是建民，他陪着我，照顾我，给了我和念念一个家！这些，你给得了吗？”
我心如刀割。
“我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是为了你和儿子才去非洲的！”
“未来？”她冷笑。
“你的未来已经结束了，死人没有未来。”
这时，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手里拿着switch游戏机从别墅里走出。
我的儿子，陈念。
“念念！爸爸回来了！”我高喊道。
“你怎么又来了？”
陈念看到我，皱起了眉。
“念念，我是你爸爸啊！你小时候我抱着你，你最喜欢吃我做的糖醋排骨，记得吗？”
“别说了！”他打断我。
“我爸说了，你就是个骗子。”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晃了晃：
“我爸总能给我买最新的手机和游戏机，你能给我什么？”
我的心都要碎了。
保安用力推搡我：“滚远点，别再来了！”
我被推倒在地，看着铁门关闭，隔绝了回家的路。
走投无路，我想到了村里的长辈们。
他们看着我长大，我出国后，每年给他们寄钱，帮他们看病，供他们孙子上学。
我来到三叔公家。
院子里，几位陈氏长辈正围坐喝茶。
“三叔公！”我双膝跪下。
“我真是建军啊，您为什么不认我！”
三叔公抽了一口烟，眼神闪烁：“你真是建军？”
“是啊！您看我的脸，我左眼下面有一颗很小的痣，您是知道的！”
他们面面相觑，不敢看我的眼睛。
“建军啊，”三叔公叹气。
“人死不能复生。建民这些年把村子照顾得很好，你就算真是陈建军，也别回来添乱了。”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就当自己死了吧，对大家都好。”另一位长辈说。
我看到他们桌上的好烟好酒，满屋的新电器，院子里停的新车。
我明白了。
“是陈建民收买了你们，对不对？”
长辈们低下头，没人回答。
这时，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院外。
陈建民走了进来，满脸冷笑。
“哥，你怎么又来闹事了？”
他走到我面前，拍我的脸，声音压低：
“哥，你再闹下去，我就只能让你‘真’死一次了。非洲的工地，死个人不是很正常吗？”
看到长辈们在陈建民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我的心死了。
原来，我用血汗钱维系的亲情、乡情、宗族感情，在金钱和权势面前，一文不值。
我被彻底孤立了。
陈建民搂着我的肩膀，把我拖出院子。
“哥，别怪我心狠。你已经死了，就该安静地躺在坟墓里。活人的世界，不欢迎你。”
他上车离去，扬起的尘土落在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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