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恐惧致使我阵阵呕吐感涌上喉咙，胃里翻江倒海。
直播间里，顾沉舟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嘴角噙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他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弹幕的疯狂追问和质疑，他却视若无睹。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我身上，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冰冷的审视。
他在等我崩溃？
等我尖叫着逃跑？
还是……
等我回应？
一种被彻底看穿的屈辱和恐惧，混合着之前被照片刺激后的痛楚，在我心底疯狂搅动。
七年默默无闻的付出，换来的只是他死后相册里满屏的苏晚晴！
现在，连我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也要在他变成鬼魂后，被无情地践踏吗？
凭什么？
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和破罐破摔的怒火，猛地冲垮了恐惧的堤坝！
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地上那个屏幕朝下的手机。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我扑向那部手机。
顾沉舟的脸，隔着碎裂的屏幕，笑容似乎更深了一些。
我死死咬住下唇，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我指尖狠狠戳向直播界面下方的礼物图标！
礼物列表弹出，我的目光直接锁定在最顶端那个最刺眼最昂贵的图标上！
虚拟的火箭图标，燃烧着金色的火焰。
价值……一万块！
去他妈的钱！
去他妈的理智！
去他妈的生与死！
指尖带着全身的力气和孤注一掷的疯狂，重重地按了下去！
【用户“林晚”为主播“顾沉舟”送上了一枚“超级火箭”！】
疯狂滚动的弹幕，在这一刻诡异地停滞了零点几秒。
紧接着，是更加山呼海啸般的爆发：
【卧槽！超级火箭！】
【谁？林晚？是顾沉舟公司那个林助理吗？】
【林晚？她不是一直在暗恋顾沉舟吗？难道顾沉舟诈尸是来找她的？】
【灵堂超火？这他妈是什么阴间操作？】
【主播快看！有人给你刷超火了！】
直播画面中央，那个穿着黑衬衫的身影，他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拉得更开了。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晚。”
他清晰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再刷十个。”
他微微歪头，眼神死死盯住屏幕外几乎魂飞魄散的我。
“刷满十个超火，”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我告诉你——”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是谁杀了我。”
轰！
整个世界在我眼前彻底炸开！
弹幕疯了！
彻底疯了！
【十个超火？】
【顾沉舟在说什么？谁杀了他？所以现在直播的真的是……】
【谋杀？顾沉舟的死不是意外？】
【刷！林晚姐快刷啊！我们要知道真相！】
【顾沉舟！你说话算话吗？】
【主播你认真的吗？】
【灵堂悬疑剧？】
【榜一的位置在向林晚招手！刷啊！】
十个超火？
十万块？
这几乎是我全部的积蓄！
他……他在利用我？
利用我对他那点可悲的残留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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