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没再看他,提起手边的外卖,从封炀身边侧肩而过。
……
月底还是搬了家。
搬到了医院附近的另一个小区,环境很差,但租金更便宜。
祝好勉强安慰我说这个房子也不错,说完又要帮我搬东西。
我没同意,叫她站在一边别添乱,
然后为了省几十块钱的搬家费一趟一趟的来回。
搬到最后一趟被柜子砸到腿,坐在地上缓了好久,抬头才发现祝好哭了。
其实生病的这些年她一直很乖,做化疗的时候没哭,无数次醒来在医院没哭,就连爸妈去世那晚她都没哭。
在很多个我都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的夜晚,都是祝好在安慰我说没关系。
但此刻一直都很坚强的祝好,只是因为我被砸到了腿,就趴在我身上鼻涕眼泪一起流。
她说怎么办,祝虞,我还是帮不到你怎么办?
那个场景简直太熟悉,几乎是瞬间就把我拉回了六年前。
跟封炀分开离开海城的那晚,祝好就是这样趴在我身上流眼泪。
她说怎么办,都是我害你们分开。
那次我竟然也没有哭。
可能是因为拿了那张200万的支票,答应再也不跟封炀见面的那一秒,我就已经把最后一点良心也丢掉了。
在所有人的眼里,我都俨然成了个不折不扣的骗子,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的捞女,
甚至连我自己都快这样说服自己的时候,
全世界就只剩祝好还会哭着跟我说,不是这样的,不是你的错。
她比我自己都更难过于我和封炀分开这件事,在我以为都过去了的这些年里耿耿于怀。
以至于到了现在,祝好少见的情绪崩溃的时刻,她还是在说:
“如果我死了你就去和封炀和好吧,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拿那200万的。”
我笑容僵在脸上,好一会儿才刻意的说: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
时至今日祝好还天真的觉得,如果没有她,没有那200万的隔阂,
我还能好好的封炀在一起。
傻子,哪有那么多破镜重圆。
没有那200万就没有她,再来一次我还选200万。
祝好终于破涕为笑,她说不死不死,我刚学会煮馄饨呢,今天庆祝搬家煮给你吃。
结果那天最后也没吃上祝好煮的馄饨,到底还是进了医院。
情绪起伏过大成了祝好这次发病的诱因,
前几年做的换心手术,到这两年逐渐出现排异反应。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后脸色很差,
他说不行,还是得上支架。
我问他要多少钱?
他说六十万。
……
我把爸妈之前留下的遗物卖了卖,兼职从三份变成了四份。
好在一直兼职的小提琴家教的雇主得知我很急用钱之后,主动提出可以预支我几个月的工资。
又好心的帮我介绍了几份课时费不菲的家教兼职。
祝好知道之后才松了口气,又心疼的看我的黑眼圈,
我怕她又要哭,安慰她说等上了支架就好了,等你好了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继续去上学了。
结果刚从病房出来,我就接到雇主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