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在庄子上,可将军府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传进了我耳朵里。
宋霜儿头疾发作,谢允之攀上万丈悬崖为她采摘冰麻草镇痛。
酷热难消,谢允之千里走单骑去北地为她寻来寒冰解暑。
下人边回禀边观察着我的神色,见我面色如常,吞吞吐吐说道:
“姑爷今日一早去了小姐陪嫁的首饰铺子,拿了一套赤金头面,让掌柜的融了打一把长命锁。”
“掌柜的认出那是小姐的陪嫁,差小的回来问问小姐的意思。”
奶娘刚进屋就听到这句,气的火冒三丈。
“这是打算左脸贴在右脸上,一边厚脸皮,一边不要脸。”
“都用正妻的东西哄别的女人了,就这还觍着脸说自己是簪缨世家家风清白。”
奶娘气的直跳脚,我却已经习以为常。
“谢允之惯会给人扣帽子,他每次都只会让我大度,好像我不把东西心甘情愿让给他,我就是在和他闹,我就是在作。”
“小姐为何不告诉相爷?”
“说了又能怎么样,谢允之只会扣下更大一定帽子,说我善妒猜忌,我爹在怎样也不好把手伸到女儿的后院。”
奶娘唉声叹气:“小姐生下来夫人就开始为您准备陪嫁,难道都便宜了宋家那小蹄子。”
“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我的脸瞬时沉下去,“能白拿我的东西的人还没生出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有人回禀:“小姐吩咐的事都办好了。”
我起身勾起一抹冷笑,让奶娘陪我回去看场好戏。
刚进谢府,门口的小厮愣了一下,随即就撒丫子往后跑。
可刚跑两步便被我带来的护卫撂倒。
等我来到后院才知道,原来宋霜儿正在我的院中。
只见她坐在院中秋千上,旁边石桌上都是宫里给我赏赐下来的珍稀吃食。
如今竟全进了她的肚子。
见我突然回来,她愣了一下,马上就从秋千上跳下来,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表嫂,你......你怎么回来了?”
说完这句,似乎感觉不妥,她紧张地直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表嫂回来了真好,这样表哥就不用夜夜借酒浇愁了。”
“哦?”我脸望向她:“你表哥夜里的事,表妹倒是知道的清楚。”
宋霜儿闻言,立刻满脸委屈,眼看就又要流眼泪,身后突然传来谢允之的怒吼:
“崔青绾,一回来便搅的家宅不宁,回家半个多月,岳母都没好好教教你规矩吗?”
我还没说什么,就听见谢允之小声嘟囔:“差点忘了,你母亲都快死了,崔府也没人能教你规矩了。”
我猛地瞪大眼睛朝谢允之看过去,一年前我小产,母亲为我送来救命参汤,却在回府路上被宋霜儿的马车撞倒。
谢允之跪在母亲床前,求母亲放过宋霜儿。
“您也不想婠婠为难吧,她要知道您是因为给她送补品才受的伤,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没想到今天他还敢提起我的母亲,我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巴掌毫无预兆落在谢允之脸上。
“崔府的规矩,受了气便要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