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公主,您细想。只要您装作因为意外毁去了容貌,甚至身体残缺,那么那些陛下和太子殿下是否便会寻来旁人顶替您和亲?”
“蛮子们狡诈诡谲不假,可只要您是真的出了意外毁容,找人顶替了您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吗?说的难听些,难道蛮子们会宁愿要毁容的公主吗?”
苏臣修惊愕之下大怒,不仅对我破口大骂,更是抬手一耳光。
“贱妇你住口!”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唆使公主自残毁容?!”
“公主千金玉体,怎可以有半点损伤?!”
重击之下,我跌倒在地,浑身上下都疼的像是被马车碾过。
心口更是犹如被烙铁烫过般,煎熬无比。
是了。
长宁是稀世明珠,我却只是鱼眼珠子!
可那按捺两世的怒气,还是不受控制般涌上了心口。
让我忍痛爬起,含泪的眼直直对上了苏臣修不屑的眉宇:
“贱妇?”
“苏臣修,你记不记得当年是怎么求娶我的?”
“若不是靠着我的嫁妆供养你读书....你哪来的机会高中?哪来的机会攀附公主?!”
他瞬间勃然大怒地大吼:
“胡说!”
“沈念婉,你果真是疯了....公主!请让臣亲自处理她!”
“只求您莫要听信了她的胡言乱语,伤了自己的身子。”
看我是怨恨深重,转眼看向长宁时,却是另一幅情深不能自抑的模样。
我看着这熟悉至极的眼神,只觉得讽刺的可笑。
苏臣修哪里是探花的料子?
他合该是唱戏的料子才是!
这唱念做打的本领,当真是浑然天成。
也不怪我和父亲母亲当年,全被这么个奸佞骗得团团转!
淮县虽是小地方,父亲也并无官职在身。
可我也是正经门户娇养出来的女儿!
而他苏臣修呢?
无家无业,又心高气傲不愿俯身去耕种。
甚至,连重病的老母也无钱救治。
若不是求到了我头上,只怕他苏臣修早便和他老母冻死在冬日里了!
可现在呢?
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尘。
苏臣修竟只把我当一个旧日的污点。
若不是揭露我有孕的时机太巧,他碍于名声不得不做“好夫君”的模样。
他怕是早就将我和孩子一同碾死了吧?
想到这,我只觉得心灰意冷。
心中残存的那点感情,也消亡殆尽。
“.....长宁,听话。”
“这件事情,臣会帮你。”
“至于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贱妇,不如交由臣带下去,好好处置。”
苏臣修眼中闪着精明的光。
还来不及为自己辩解,我后颈一痛便陷入了昏迷。
新建的府邸下,藏着隐秘的空间。
金银铺地,尸骸枯骨。
半面天堂,半边炼狱。
我蜷缩着身子与红绡靠在一处,看着眼前的苏臣修。
他的半张脸隐匿在暗处,瞧不清神情:
“沈念婉,你知道了什么?”
“把你知道关于长宁的所有全都告诉我,否则我先要了你奴婢的命,再一碗药落了你腹中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