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中介凌晨就带着客户来了，当场签了合同，走了加急通道。
上午九点，婚礼的吉时快到了。
我的手机收到了银行的到账短信。
五百八十万。
我没有片刻犹豫，打开了慈善基金会的捐款页面。
那是我关注了很久的一个项目，专门资助贫困山区的失学女童。
我一笔一笔地把钱转了过去，直到账户余额只剩下几千块的零头。
手机震动个不停。
是晓晓，是张伟，是我的前夫，是张伟的父母。
他们轮番轰炸，从一开始的催促，变成了不耐烦的质问。
“李玉！你搞什么鬼？钱呢？4S店的人等着呢！”
“妈，你别玩了行不行？再不开车过去，婚礼就要迟到了！”
“亲家母，你这是什么意思？耍我们玩吗？”
我关掉手机，拉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走出了这间我住了十几年的屋子。
新业主是个很爽快的年轻人，他看着我，有些不解。
“姐，这么好的房子，真舍得卖啊？”
我笑了笑。
“不是我的，就没什么舍不得的。”
机场的广播里，传来催促登机的甜美女声。
我买了一张飞往罗马的单程机票。
手机开机后，涌进来上百条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
最新的一条是晓晓用嘶吼的语气发来的语音。
“李玉！你敢耍我！你是不是疯了！”
“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在酒店顶楼！”
“你要是不带着钱滚过来，我就从这儿跳下去！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点开朋友圈，发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条动态。
一张环球旅行的机票，配上一行字：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至于她的婚礼，谁爱去谁去。”
然后，我开启了飞行模式。
飞机在万米高空平稳飞行。
我旁边坐着一个去罗马度蜜月的小姑娘，正兴奋地跟她丈夫讨论着行程。
看着她脸上幸福的光晕，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也曾无数次幻想过晓晓的婚礼。
我想象着亲手把她交给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看着她组建自己的小家庭，幸福美满。
可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我打开手机，网络信号涌入，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新闻推送。
#新娘婚礼现场天台扬言跳楼，疑似母亲拒买百万豪车#
#震惊！无情母亲卖房跑路，可怜女儿为爱轻生#
视频里，晓晓穿着洁白的婚纱，妆容哭花了，像个疯子一样站在酒店天台的边缘。
张伟和我的前夫陈建军在下面撕心裂肺地哭喊。
“晓晓！你别做傻事啊！”
“你妈不要你，我要你！你快下来！”
记者们的闪光灯不停闪烁，将这场闹剧无限放大。
评论区里，几乎是一边倒的骂声。
“这什么妈啊？虎毒还不食子呢！简直禽兽不如！”
“女儿都以死相逼了，还不肯拿钱？这房子是留着自己进棺材用吗？”
“这种妈就该被网暴到死！让她社会性死亡！”
我的微信和短信也爆了。
陈建军：“李玉你这个毒妇！你想逼死你亲女儿吗？赶紧给我滚回来！”
张伟的母亲：“我儿子要是被你女儿连累得名声扫地，我们家就跟你没完！你必须赔偿我们精神损失费！”
还有无数陌生号码发来的辱骂短信，用词污秽不堪，不堪入目。
我面无表情地一条条看完，然后全部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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