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始至终,我没说过一句反对。
她往地上吐了口血,对着团团不再摇动的尾巴踩了一脚,眼神像浸了毒液般阴狠。
“顾明珠,别以为你是我妈就能当众对我动手,你忘了,我向来睚眦必报,咱俩这事没完!”
她撂下狠话后扬长而去。
我把团团破碎的身体贴在胸口。
“岳鹏……团团……你们都走了,让我,让我怎么办,我真的撑不住了啊!”
我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也不知道这辈子犯了什么错。
深爱的老公去世,女儿如此叛逆不驯。
这一年多的日子过得像踩刀片。
每步都走得钻心地疼。
却还得强撑着往前,不敢让人看出踉跄。
第二天,我请假去火化团团。
从殡仪馆出来,我想着先把骨灰盒放回家,却不想脑子浑浑噩噩,一抬眼已经到了公司。
刷门禁时,抱着一摞传单的岳柔婷与我擦肩而过。
两名前台同事在窃窃私语,好像提到了我的名字,一见我走进来就立刻闭嘴,但轻蔑的眼神怎么也藏不住。
我没多想,自顾自往工位上走,却被从卫生间出来的林总拦住了。
“顾明珠,你在我手下干了十几年,是不是哪里没做好得罪你了?”
我迷茫地看着闪烁其词的他。
他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或者是,我对你关照太多,让你误会了。你若有什么想法,大可以直说。”
“林总,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林总是我的直属上司,多亏他的提拔,我才能平步青云,三十多岁就坐到了总监。
我对他向来是知恩图报,尊敬有加。
林总尴尬地清了下嗓子,把一张对折的宣传单放在我桌上。
“算了,以后再说吧。总经理刚才大发雷霆,约了你我一会谈话,你先提前想解释吧。”
微风吹开了宣传单。
林总与我四肢交缠的裸照,撞进我的眸底。
我这才想通,刚才和岳柔婷的相遇,并不是巧合。
没过五分钟,林总叫我去总经理办公室,我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
是我妈。
她哭喊着我的名字。
“明珠,你能不能马上来医院,柔婷来过之后,你爸就晕倒了!”
我夺门而出,来不及回应身后总经理的怒吼:
“顾明珠,你什么意思!不想干就直说!”
我一路狂奔,路过茶水间时,和端着咖啡的同事撞了个满怀。
骨灰盒从包里滑出来,重重摔碎在地上。
灰白色的粉末和咖啡液混在一起,撒得到处都是。
妈妈再次打来电话,问我走到哪了,医生给爸爸下了病危通知书。
我哽咽地回“马上到”。
我从工位上抽了一把卫生纸,用手抓起那些粉块,手忙脚乱包好塞进包里。
同事用看疯子的眼神看我,偷偷拍了我的照片,分享到八卦小群。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带着满身灰赶到医院。
签下爸爸的第三张病危通知时,我收到了人事发来的辞退信。
妈妈面如死灰地瘫在手术室外。
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我得知岳柔婷不光把裸照传单撒在我公司门口,还怼到了我爸妈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