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看向王叔,“滚出去,你们都滚出去。”
王叔站在门口,给季淮川打去了电话。
“季先生!
小姐她她把卧室里东西都砸了!”
电话那头传来季淮川疲惫的声音。
“随她吧,她砸东西出出气也好。
都怪我把她养的太骄纵了!
等她嫁人了,性子总会收收的。”
我所有的动作,在这一刻骤然停歇。
冰冷的死寂漫上心头。
随我是吗?
好。
既然你非要我嫁,那我只能用我的方式,永远不嫁。
季淮川,我和你之间,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我笑着反锁了房门,从抽屉深处摸出打火机。
我毫不犹豫地走到窗边,点燃了那层柔软的粉色窗帘。
火苗“噌”地一下窜起,迅速蔓延。
床头那只粉色布娃娃还端坐着,毛茸茸的脑袋微微歪着,安静地看着我。
那是十岁生日时,他连夜赶回来送给我的礼物。
那些没有他陪伴的夜晚,我只有抱着它才能入睡。
桌上摊开的相册——那里面每一张,都是我和他的合影。
从十岁到现在,是我视若生命的珍宝。
如今,这一切,都要连同我的念想,一起烧干净了。
王叔在外面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想要开门。
才发现我已经反锁住了。
他对着电话那头的季淮川,嘶吼道。
“季先生!不好了。
您快回来!!”
季淮川握着手机,眉头紧锁:“又怎么了?”
王叔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彻底变了调。
“小姐放火了!
她把自己反锁在卧室,我们开不了门!
她要烧死自己!
她要烧了这个家啊!!”
电话那头王叔的声音惊恐欲裂。
“火!好大的火!
我们喊小姐,她都不理我们,她是要去死啊!”
我爬上三楼的窗台,回头看了看身后翻涌的火海。
汽车急刹车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季淮川从还未停稳的车里冲了出来,他仰起头——
那一瞬间,他脸上所有的从容冷静疲惫尽数粉碎。
他身躯控制不住地发抖,几乎要站立不住。
“晚晚!下来!!!”
他的喊声撕心裂肺。
我已经……多久没听过他这样喊我了?
我冲他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努力勾起一个极淡的笑。
“季淮川,我说过的,你娶不了她。”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从窗口涌出。
季淮川的眼中被彻底的绝望覆盖。
他像是失了理智般要往火海里冲,却被王叔和周围的人死死拉住!
“晚晚!不是真的!
那些都不是真的!
我只是想断了你的念想!
我只是想让你往前走!
你不想我结婚,我就不结!
你听见没有?我不结了!
你不想嫁人,我们就不嫁!
我再也不逼你了!我什么都不逼你了!
你下来!我求你……下来好不好?”
他一遍遍地喊着,那双总是沉稳决断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卑微的祈求和无边的恐惧。
我看着他,终于轻轻开口。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