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您的命令,小的们实在是不敢。”
至此,谢惊诀强压的怒意不受控的爆发出来。
他凶狠地扯住我的手腕,狠狠地把我拽进他的怀里。
从前炽热的怀抱,如今只剩下深深的厌弃。
仿佛与我多有一丝接触,都要他觉得恶心。
“宋音诏,主母之位是你本该还给兰栀的。”
“如今你卸下主母之位就想走?”
“可你因为嫉妒划伤兰栀的脸颊,毁容之伤你又该如何偿还?”
心口刺痛,明明那么明显的污蔑,他却因为她的落泪深信不疑。
难道忘记,真的足矣改变一个人至此吗?
难道,我情愿离开他,让出主母之位,成全他与她,还不够吗?
似乎是我的微不可察的颤动,要他分了心,攥紧的手懈下力来。
“把你欠兰栀的还回去。”
他伸手递来如玉般的寒刀,眼底的寒意无限放大。
熟悉的剑玉,将痛意放大。
当年,如雪般的玉料,我雕刻几夜,任由双手划破鲜血浸透白玉,才交付在他手里。
这些年他一直常佩剑柄。
明明眼前人容貌依旧,明明身边一切如常,可他怎么就忘记我了?
他开口,嗓音是刺骨的阴寒:“宋音诏,不亲自动手,是我留给你最后的体面。”
“别逼我。”
最后三个字是前所未有的阴冷。
我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提醒。
可当刀子真的提起时,他不可察觉晃动还是被我抓住。
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剑,不顾一切地刺入他的肩膀。
这双肩膀我曾经依靠过无数次,曾经替我遮挡住风雪无数次,可如今鲜血渗出,却无半点怜惜。
男人脸色黑冷下,更多了一份诧异。
“谢惊诀,你说我欠兰栀的该还回去。”
“那你欠我的呢?”
“你别忘记我父兄随你征战,替你挡下十剑,暴尸荒野,这些你还得起吗?”
闻言,男人阴冷的眸子也闪过一丝动容。
他死死咬牙,在看见兰栀脸颊上的伤口后,那只大掌不顾锋利,伸手抓住剑刃。
锋利的刃面立刻划出刀口,鲜血如落梅般砸落。
啪嗒,啪嗒。
我眼睁睁地看着,谢惊诀像是察觉不到痛一般,刀起刀落。
“宋音诏……现在,够了吗?”
满地鲜红,即使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可当看见他为了她可以这般。
浑身像是被抽干了骨头,身体不受控地震颤。
“第八刀……”
“第九刀……”
“第十刀……”
血染浑身,谢惊诀用了最后的力气,伸手扯断了剑玉。
剑玉有灵,落地时,碎裂声音哀痛。
“欠你父兄他们的命,将来我会在战场报效国家。”
“至于你和兰栀之事,一报还一报。”
最后抬手,那把剑带起残影,从我脸颊掠过带起深深伤口。
鲜血啪嗒落地,在原本已经汇聚一摊的血里溅起波澜。
我身体失控摔落,手心被地面粗粝的石块抵住,刺痛感要我心头一颤。
看出我眼底冷漠,他声音刺骨不减。
“如今,你我各自两清,你便滚出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