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婆受邀参加一档催眠综艺。
催眠师问她：“你最难忘的是哪一天？”
老婆脱口而出我俩的新婚夜。
我正暗自窃喜，却听见她接着说：“当时和阿哲太忘我，把床单都磨破了。”
我以为是老婆串通节目组整蛊，毕竟那晚她全程都和我在一起。
怎么会和她的竹马做这些事。
可随后老婆又继续道：
“阿哲是后半夜来的。”
“怕吵醒我老公，我一点声音都没敢发出来。”
录制现场瞬间死寂。
1
“阿哲也真够坏的，明知道陈锋就在旁边，还故意逗我…差点就被发现了。”
“早知道那时候就给陈锋多灌点酒了，这样我也好放开手脚玩。”
催眠还未结束，宋玥依旧滔滔不绝。
她脸色潮红，闭着眼吃吃笑了起来。
我脸色铁青，冲到节目导演跟前。
让他立刻停止录制。
可万万没想到，对方却冲我呵斥：
“陈先生！咱们录制之前可是签了协议的，现在直播间热度已经破了千万，停播那得损失多少钱，你赔得起吗？”
“别捣乱了，不然我只能请你离开这儿！”
听到这话，我气的几乎要晕厥。
今天是我和宋玥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
我们碰巧被一档热门催眠综艺抽中成为嘉宾。
我本想着借此机会和她重温浪漫，巩固感情。
在催眠状态下，宋玥先是笑着说出了我藏私房钱的地方。
又抱怨了我睡觉打呼噜。
现场观众笑声不断，氛围轻松愉快。
直到催眠师问出了那个问题。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印象中保守本分的老婆。
居然在新婚夜，和自己的竹马玩到我眼皮子底下！
愤恨之余，宋玥这时也缓缓醒来。
她一脸茫然笑着问道：
“刚刚都发生什么了，我还是头一次被催眠呢，这感觉可真奇妙。”
闻言，我冷着脸指向屏幕：
“宋玥，恭喜你啊...你现在可是全网大红人了。”
她先是一惊，赶忙掏出手机查看。
下一秒，脸上竟绽出喜不胜收的表情。
“老公你快看啊，我的账号涨了好几十万粉！”
她甚至笑着把手机屏幕怼到我脸上。
仿佛在分享什么值得庆祝的大喜事。
我看着她那张因虚荣而容光焕发的脸，心脏仿佛被浸入冰窟。
“宋玥，现在立刻跟我回去，咱们不录了！”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
宋玥终于从手机上抬起眼，漫不经心瞥了我一下：
“陈锋，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神经？我好不容易火了一把，你看！都有广告商来找我了。”
这时，导演也笑着凑了过来：
“宋小姐，现在咱们节目热度全网第一，这都是您的功劳呀！怎么样，要不要再继续接受一下深度催眠？粉丝说不定还能翻倍呢！”
“真的吗？好啊好啊！”
宋玥几乎是不假思索答应下来。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宋玥，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现在你还想继续催眠？！”
被我一拉，宋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猛的甩开我，抬手就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我说了什么重要吗？现在重点是我要火了！”
“陈锋，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居然让我放弃，我看有病的人是你吧？！”
2
我咬着牙，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你确定还要继续催眠？不管你在催眠状态下说了什么，都不后悔？”
听到这话，宋玥不耐烦白了我一眼：
“陈锋，你怎么突然这么啰嗦？人家节目组有分寸，能问什么过分的问题？”
听到宋玥的话，直播间的弹幕也瞬间不淡定了：
“卧槽！这女的还要不要脸，新婚夜和别的男人在婚床上乱玩，自己老公还在旁边呢，我吐了！”
“不会是节目组安排的剧本，为了红她也真够拼的...”
“就算是剧本，那这女的也够恶心了！”
导演眼中闪过一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坏笑，立刻接话：
“好！宋小姐，咱们继续吧，观众都等不及了！”
眼看宋玥满脸兴奋，坐回椅子上要继续接受催眠。
我气得眼前发黑，死死攥紧拳头才勉强站稳。
“宋玥，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确定要继续催眠？”
“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在催眠状态下都说了什么？”
可宋玥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轻蔑瞥了我一眼，语气带着十足的讥讽：
“陈锋，你今晚到底怎么回事？扭扭捏捏的...你该不会是怕我把你的什么秘密给抖出来吧？”
不等我回答，宋玥就自以为猜中了我的心思，得意转向镜头。
“行了行了，我也不怕大家笑话，其实陈锋他..患有无精症。”
“所以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没有孩子，他呀就是太好面子了，生怕我被催眠说出这个事来。”
“那我今天也不藏着掖着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了。”
我站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冻结。
三年前，我们家附近的化工厂发生剧烈爆炸。
我为了把被困在家里的宋玥救出来，逆着逃生的人流冲进浓烟里。
背着她跑出来时，不慎吸入了大量有毒化学气体。
后来身体是慢慢恢复了，却落下了这个难以启齿的病根。
当时她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
说我是她的英雄，说就算这辈子都没有孩子。
她也绝不会离开我，会一辈子陪着我。
可如今，宋玥却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出来。
向在分享一个无关紧要的八卦。
强烈羞愤像海啸一样淹没了我。
一时之间，我竟说不出一个字。
只能死死看着她那张自以为的脸。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一旁接起。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岳母气急败坏的声音：
“陈锋，阿玥那丫头在电视上胡说什么呢？！给他爸气的心脏病都犯了！”
“我给那死丫头发消息打电话她都不回，你快让她停下，别录了！赶紧带她回来！”
3
挂断电话，我抬眼看向宋玥。
她的手机先前开了静音模式，加上沉浸在“爆红”的喜悦中。
压根没工夫去看。
尽管此刻我羞愤交加，但想到岳父的身体情况。
和这个家最后一点体面。
我还是强压下所有情绪，最后一次走到宋玥面前：
“宋玥，刚才妈打电话来，说咱爸心脏病发作了，你现在立刻跟我回家去，这节目我们不录了。”
宋玥先是一愣，随即用力甩开我的手。
声音尖利唾骂道：
“陈锋，你有完没完了还？居然编这种谎话来骗我，我爸身体好得很，好端端的怎么会心脏病发作？”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以后等我火了，赚的钱比你那破工作多的多，你别想强迫我继续给你当什么全职太太！”
导演见状，也在一旁假惺惺帮腔：
“是啊陈先生，您怎么能让您太太错过这次机会呢，而且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
“闭嘴！”
我大喝一声，恶狠狠瞪着导演。
所有的戾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少他妈拿合同威胁我，你以为我是法盲？这合同违约金也就三十万，老子现在就转给你，你以为我给不起是吗？！”
导演被我眼中的狠厉吓住。
瞬间噤声，讪讪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宋玥竟指着我的鼻子，更加口不择言：
“陈锋！你今天要是敢阻止我录制，敢断我的财路，我们就离婚！”
听到“离婚”二字。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最后一丝犹豫和心软也消失殆尽。
只剩下无尽的悲凉。
为了这虚无缥缈的热度，为了那点可笑的虚荣。
她竟然不惜用离婚来要挟我？
我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
“行，你继续录吧，我不拦你了。”
闻言，宋玥脸上瞬间扬起胜利者般的笑容。
她似乎误解了我的妥协。
以为我是害怕失去她，才选择了屈服。
见我默不作声，她甚至还安抚性拍了拍我的肩，语气轻快：
“这就对了嘛老公，等以后我火了，你也能跟着沾不少光，少不了你好处！”
这时，我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岳母发来的消息：
“陈锋，千万别让阿玥再瞎说八道了，不然我怕给她爸活活气死。”
“你们忙完了就早点回来，亲戚群现在都在说这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死丫头真是把我们宋家的脸给丢尽了！”
我没有回复。
只是缓缓抬起头。
我看着宋玥兴奋坐回椅子上，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
行，宋玥。
这可是你亲手选的路。
那就让我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把自己烧成灰的。
4
催眠师深吸一口气，似乎也感到了这诡异的气氛。
但他还是按照流程继续引导：
“宋小姐，您还有其他隐瞒您丈夫的事吗？”
宋玥歪着头，认真思考了几秒。
随即不屑一笑：
“当然了，其实啊...陈锋他妈的死，说起来还是我一手造成的呢。”
整个录制现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不光是我，就连催眠师也明显愣住了。
宋玥自顾自说了下去，语气依旧平淡：
“那时候陈锋他妈生病住了院，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可那天晚上阿哲让突然来找我，说想我了。”
“哎呀，谁知道我们动作太大了，不小心把老太太的氧气管给蹭掉了..”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仿佛逆流冲上头顶.
耳边嗡嗡作响。
我妈不是病情恶化抢救无效去世，是因为她？！
“等我们结束之后才发现，那老家伙早都没气儿了，脸都紫了...我叫了医生，但已经来不及了呀。”
她顿了顿，语气又变得讥讽起来：
“反正后来也没人怀疑，我就跟陈锋说，他妈是病情突发没了，他可真好骗，三两句话就信了。”
这一瞬，我大脑里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我妈竟然是因为这对狗男女在病房里行苟且之事，被他们活活害死的？！
“宋玥，你个毒妇！我要杀了你！”
我双目赤红，嘶吼着想要冲上去掐死眼前这个蛇蝎女人。
却被几个工作人员拼死拦住。
我挣扎着、咆哮着，眼泪轰然决堤。
直播间的弹幕也充斥着暴怒和谩骂：
“这他妈和谋杀有什么区别，赶紧报警啊！”
“天啊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她还是人吗？！”
“狗男女，下地狱吧！”
“我说这节目组未免也太无耻了，居然还在录，为了热度连良心都不要了？”
此刻，催眠师脸色也已惨白。
他显然也没料到，自己会挖出如此骇人听闻的真相。
看到宋玥脸上那抹得意。
他强忍着恶心，声音颤抖问道：
“你这么做对得起你丈夫吗，难道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被他发现？！”
催眠下，宋玥却嗤笑一声：
“发现了又能怎么样，那老不死的早就该死了，还辛苦我三天两头去照顾她。”
“死了也清净，还省了一大笔医药费呢。”
听着这些歹毒的话，我停止了挣扎。
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就在这时，催眠时间结束的提示音响起。
宋玥缓缓睁开眼睛，习惯性揉了揉太阳穴。
看到我正双目赤红瞪着她。
她先是一愣，随即撇撇嘴，带着一丝不耐烦：
“陈锋，你干嘛呀？又摆这张臭脸...难道我刚刚又说了你什么糗事？”
“你别这么小气行不行，这样不是正好加点节目效果嘛...”
她完全没注意到现场死寂的气氛，和工作人员怪异的表情。
迫不及待转向导演，一脸期待：
“导演，现在热度怎么样？我是不是又涨了好多粉？”
导演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勉强挤出笑容：
“宋小姐，咱们节目热度现在已经全网第一了，不光爆了...而且，还有好多家顶级媒体预约要采访您呢。”
“真的吗？那太棒了！”
宋玥兴奋尖叫起来：
“快！导演，把节目回放给我看看，我都等不及要看我之前的精彩表现了！”
导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对控制室点了点头。
下一秒，主屏幕亮起。
而宋玥脸上那兴奋的笑意，也渐渐僵住。
她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瞳孔惊恐收缩。
死一般的寂静后。
一声刺耳的尖叫从她喉咙里撕裂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