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摸到无名指上的冰凉。
还没使劲,那枚戴了多年的婚戒,就滑了下来。
脑子里像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下,疼得我眼前阵阵发黑。
我咬破了唇,才没让泪落下。
脑海中,时薇红着眼眶为我戴上这枚戒指的画面。
一帧一帧碎裂剥落,最后变得模糊不清。
早餐时,时薇没见到我,惊慌地翻遍了别墅。
甚至还动用了关系,喊来了特种搜寻队。
最后他们在地下室找到了我
可我身旁却盘踞了一条剧毒的五步蛇。
蛇头猛地向前一探。
“别动!”
时薇想也不想就扑了过来,将我死死护在身下。
毒牙没入她的脖颈,她的脸瞬间青黑。
她被推进抢救室,一天一夜,全身的血都换了一遍,才算从鬼门关里爬出来。
医生脸黑得和锅底一样,指着时薇身边人骂。
“为什么晚了十几分钟!就差一点,你的命就没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身上。
因为来医院的路上,是我,非要回去拿玩具熊,才耽搁了时间。
陪了时薇十年的秘书没忍住,直接冲我开了火:
“一个破熊,能比薇总的命还重要吗?薇总这几年为你付出多少,你呢?你连她的死活都不管!”
时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你被开了,去找财务结工资。”
病房里安静下来。
时薇这才转向我,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安抚的笑。
“别听他胡说。只要你喜欢,别说一个普通的玩具熊,就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我抱着怀里那只洗得发白的玩具熊,傻笑了一下。
真是奇怪,时薇不吃药,为什么记性也这么差。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熊。
这是原来高中时,时薇送我的。
要三千块。
时薇刷五个月的厕所,才能勉强攒下。
对我来说,却连买礼物包装盒都不够格。
于是我当着所有同学的面,把熊丢进了垃圾桶。
又抽出十万现金,砸在时薇脸上。
“拿去长长世面,别再用这种垃圾来恶心我。”
想到这,我的视线落在她那只仅剩的手上。
这几年养尊处优,那只手养得细腻光滑。
不像那年一样,被高腐蚀的洗涤剂泡得脱皮,还全是红肿的冻疮。
时薇的手,不该是那样的。
哪怕是现在的我,也这么觉得。
病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程砚扑到时薇床边号啕大哭。
我被他撞得摔倒在地,前几天被他用开水烫出的伤口瞬间裂开,血浸透了衣袖。
时薇满眼的疼惜,却只落在程砚身上。
直到护士进来查房,她才猛然惊觉,屋里还有我这么个人。
她有些尴尬地对我解释:“程砚是同理心太丰富了,你别多想。”
接着时薇又突然想起了我的头疼,她让医生带我去检查。
可从始至终,她都没看我一眼。
自然也没看到我衣袖上洇开的大片血迹。
医生折返去拿东西,我独自一人留在走廊。
突然,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程砚一把将我扯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