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子架着我的胳膊，像拖死狗一样将我从院子里拽出来。
她们故意绕最长的路线，穿过花园、厨房、下人住处，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这场好戏。
我的裙摆沾满泥土，膝盖已经在地上磨出血痕。
“看夫人的样子，难怪说她是克死国公爷的扫把星！”
“听说她还打伤了小姐呢！”
“这种恶妇，就不该娶进府来！”
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
祠堂大门敞开，顾长德端坐上首，一脸严肃。
大伯母和几个族老分坐两侧，表情鄙夷。
看到我被拖进来，顾长德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恢复了那副佯装悲痛的模样。
“林氏，你可知罪？”
我抬头看他：“不知。”
顾长德脸色一沉：“大胆！你打伤明珠，还敢狡辩？”
“我没有打伤任何人。”
“还敢嘴硬！”
顾长德站起身，指着我鼻子喝道，“来人，带她到香案前跪下认罪！”
大伯母的两个贴身丫鬟立刻拖着我来到祠堂正中的香案前，那里供奉着镇国公一族的祖先牌位。
就在我被按着跪下的瞬间，一个丫鬟突然从旁边推了我一把。
我一个趔趄，撞在香案上。
“哐当！”
香案倾倒，一众祖先牌位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啊！”大伯母尖叫一声，扑到地上，抱着碎裂的牌位嚎啕大哭。
“祖宗啊！你们看看这个恶妇，她竟然打碎了你们的牌位！她这是要断顾家的根啊！”
我还没来得及辩解，顾长德已经一脸震怒地站了起来。
“大胆林氏！你竟敢在祠堂行凶，打碎祖宗牌位！这是大不孝，大不敬！”
闻讯赶来的族人们挤满了祠堂门口，看到地上的碎片，一片哗然。
“太放肆了！”
“这种恶妇，留她何用！”
“打碎祖宗牌位，这是要绝后的凶兆啊！”
顾长德一挥手：“来人！给我按住这个恶妇，让她跪在碎片上认罪！”
四个壮实的家丁冲上来，按住我的肩膀，强行将我按在满地的碎瓷片上。
尖锐的碎片刺入膝盖，鲜血很快浸透了裙摆。
剧痛袭来，我差点惨叫出声。
我强忍疼痛，利用前世掌握的人体工学常识，暗中调整姿势，将重心分散到脚踝和大腿。
膝盖看似跪实，实则只承受了最小的压力。
“林氏，你可知罪？”顾长德居高临下地问。
“我没有打碎牌位，香案是大伯母的丫鬟撞倒的。”我声音平静。
“放肆！”顾长德怒喝。
“还敢狡辩！来人，加压！”
家丁们加重了按在我肩上的力道，我的膝盖被进一步压向碎片。
但我已经找到了最佳的受力点，虽然表情装作痛苦，实则还能勉强承受。
“诸位族人听着，”顾长德转向门口的众人。
“林氏不仅殴伤亲族，还在祠堂打碎祖宗牌位，此乃大罪！”
“老夫已经决定，将她的罪行上报礼部，请求除去她的一品诰命封号！”
我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一旦我没有了诰命身份，就失去了所有保护，只能任由他们宰割。
“林氏，”顾长德俯身对我说，声音突然变得温和。
“老夫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只要你现在自己离开国公府，老夫保证不会为难于你，还会给你一笔体面的遣散银两。”
我看向他，眼中满是讥讽：“大伯真是仁慈。”
顾长德脸色一沉。
“你若不识好歹，那就别怪老夫心狠。三日后祭祀大典，就让你受沉塘之刑，遗臭万年！”
我跪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晕厥过去，才被下人抬回房中。
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恍惚间一个清晰的画面突然浮现在我脑海中——
丈夫顾安邦站在书房里，手持一把铜钥匙，打开了墙壁上的一个暗格。
那钥匙，竟与我在床榻暗缝中发现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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