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衣柜里连一件红色的衣服都没有。
“傅西洲,那天,我明明喊你了。”
心里的不甘还是让我问出了口。
“然后呢?”傅西洲抬抬眼皮:“你想让我为我的心理疾病道歉吗?”
“宋稚,早在结婚前你就知道我有这个问题的。”
看着他无动于衷的脸,我突然很累。
是啊,一切都是我的咎由自取。
“好,记者会我会去的。”
傅西洲却走了神,视线定格在我随身的包上。
那里露出了半本航空杂志。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这才发现,杂志翻开的那一页,是一张交响乐团的演出合照。
密密麻麻几十号人,而在照片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一个拉大提琴的女孩。
是傅西洲抱住的那个女孩。
那照片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五官。
可傅西洲,就这么一眼,就看见了她。
原来,他不是认不出女人的脸。
只是认不出他不爱的人而已。
心脏像被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疼。
可我还是扯出一个笑,将那本杂志拿出来,塞到傅西洲的怀里。
“给你,我不要了。”
这傅太太的身份。
还有这被漠视的三年。
我都不要了。
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记者会现场。
聚光灯像无数把尖刀,齐齐刺向我。
我穿着一身蔷薇色的长裙,与傅西洲要求的白色,背道而驰。
接过主持人的话筒,我平静开口。
“我之所以被错抓,是因为我的丈夫,傅西洲先生,当着警察的面,说不认识我。”
全场哗然。
我顿了顿,看着某个摄像头,像是透过它在看傅西洲。
“我想,一个结婚三年了还认不出自己妻子的人,被困在婚姻里很痛苦吧。”
“所以,我决定成全他。”
“我和傅西洲先生,将就此离婚。”
坐上车,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不是害怕,是终于挣脱枷锁的轻松。
手机疯狂震动,屏幕上是“傅西洲”三个字。
我直接按了关机。
车子还没开出多远,就被傅西洲拦停。
傅西洲从车上下来,脸色黑得能滴出水。
“宋稚,你疯了?!”
他一把将我从车里拽了出来,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手腕。
“谁给你的胆子在记者会上胡说八道!”
我冷冷地看着他暴怒的脸。
“我说的,哪一句不是事实?”
他被我问得一噎,怒火更盛。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对别人造成伤害?”
“万一他们挖出机场监控,青竹被卷进来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才进了维也纳乐团!”
他果然分得清。
心底的痛一下子蔓延开来,几乎将我凌迟。
“傅西洲,你认得出她。”
傅西洲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烦躁:“那又怎么样?她对我意义是不一样,可我还是跟你结婚了。”
“别忘了,这一切都是你求来的。”
是啊,一切都是我的执念。
傅西洲连我的脸都记不得,又怎么会记得二十年前的约定。
我抹去脸上的泪:“傅西洲,我后悔了,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