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
许书亦早已经离开,关渡寒自顾自下来吃早餐。
商团团看到他,不安好心的跑到厨房,端了杯牛奶出来,放到了关渡寒面前。
“爸爸,我给你热的牛奶,快喝吧!”
平日里商从枝事务繁忙,都是爸爸送她上学。
只要让爸爸没办法送她去学校,她就能和许书亦叔叔出去玩了!
关渡寒面无表情看了眼商团团,不知道她又打的什么主意。但无论是什么想法,他都不在意了。
关渡寒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
牛奶的味道有点古怪,关渡寒正想询问,就感觉到一股豆味涌上来,充斥着他整个喉咙。
关渡寒不敢置信地看向商团团:“你往里面放了什么?!”
商团团一脸心虚,“豆浆,爸爸不喜欢吗?这可是我亲手给你倒的!”
关渡寒不可置信,他对豆浆过敏!
很快,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窒息感潮水般涌来,难以支撑地倒在地上。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商团团抱怨的声音。
等再睁眼,关渡寒已经到了医院。
他转头,就见商团团一脸埋怨地站在他床边。
见他睁开双眼,她又快速掩饰住情绪,吸了吸鼻子,嗓音哽咽。
“爸爸,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
商团团的话让关渡寒微微僵住。
往日,她只会幸灾乐祸地指责自己,现在怎么开始关心他了?
而商团团身后,商从枝的神情尤为冷漠。
“过敏而已,你故意装晕闹到医院,是不是太夸张了?”
“爸爸,你是不是因为生我的气了,才故意装晕吓我?”
商团团委屈巴巴地低垂下脑袋,目光落在了输液管上。
她握住关渡寒的手,不安好心的抬手一抓,“爸爸,大不了我跟你道歉嘛,你就别生气了!快起来,送我去上学!”
输液针戳着关渡寒的皮肉,尖锐的疼痛让关渡寒眉头紧皱,下意识的推开商团团,她险些跌倒在地。
商从枝当即恼了,“你疯了吗?对孩子动手?”
团团哇的一声哭了,挥舞着手就去打病床上的关渡寒:“坏爸爸,我讨厌爸爸!!”
她的小手不安分的来回扑腾,疼的关渡寒面色惨白,血管开始回流。
等输液针跟皮肉终于分离的时候,他的手背已经高高肿起,鲜血滴在洁白的床单上,殷红刺目。
汹涌的血腥味,冲破鼻腔。
吓得商团团忘了假哭,愣愣地看着关渡寒,就连商从枝都有些骇然,神情微妙的想要上前捂住他的伤口。
可手伸出一半,还是退了回来。
关渡寒大口喘息,平复后干脆抽调全部输液设备。
他静默的看着这个疼爱了两辈子的女儿,苦笑,“团团,你就这么讨厌我,想我去死是么?那样就会有个新爸爸陪伴你?”
被拆穿小心意,商团团嗫嚅。
她紧张惜惜的抓着商从枝的衣角,不敢说话。
商从枝抿了抿唇,冷声道:“孩子又不是故意的,你和她计较做什么,她是你的亲生骨肉,为什么你做不到包容?”
关渡寒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过敏,妻子和女儿都是知道的。
商团团故意让他喝了带‘作料’的牛奶,害得他差点休克死过去。到商从枝嘴里,就成了他不包容?
“你还想我怎么样?把这条命送给她?”
商从枝脸色更难看了,她冷峻的面容沉冷阴寒,“我说你一句而已,至于要把死挂在嘴上么?”
“关渡寒,你什么时候会威胁人了?”
话音未落,许书亦推门进来了。
团团眼睛一亮,立马扑到许书亦怀中,就开始嘤嘤抽泣的告状,“呜呜呜...许书亦叔叔!爸爸坏,他打我!”
许书亦诧异的看了眼眼眶发红的关渡寒,又深情地望了眼正有怒意的商从枝,心里了然。
他温柔的拍了拍团团的小脑袋,“乖,不哭了,叔叔会心疼的。”
许书亦放下水果篮,站在商从枝身边,仿佛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队。
他略有歉意道,“关哥,对不起,怪我和团团走的太亲近,她不是个坏孩子。”
好,很好!
既然他才是那个碍眼又无用的,他走就是了。
他会顺了所有人的意!
医院前台。
关渡寒递上自己的病历单,淡淡道:“我要办出院手续。”
护士长看到他高高肿起的手背,蹙眉,“你不是302病房的那个过敏病人吗?症状还没消退呢,怎么就出院了?”
关渡寒声音沙哑,“我还有事,先帮我办理吧。”
护士长态度坚硬:“不行,你的过敏症状非常严重!就算要办理出院,也要你家里人同意才行!”
关渡寒哑然。
他还哪有什么家人?
沉默片刻后,他拿着单子转身离开,决定自己出院。
楼梯口,迎面遇见刚下来的许书亦。
“还没走呢?”许书亦阴阳怪气,“该不会是发现没人来追你,这戏演不下去了?关渡寒,你要是敢临时反悔不跟从枝离婚,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
关渡寒冷冷看向许书亦:“不用着急,我很快就会走,冷静期一到,我一分钟都不会耽误。倒是你——”
“喜欢当接盘侠,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许书亦气的捏拳,要不是当年商家出了变故,商从枝的丈夫本就该是他!
楼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许书亦朝上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
“关渡寒,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你到底输得有多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