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彻底愣住了,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以往这种时候,我不是追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就是板着脸警告她,别和那个叫张帆的男同事走得太近。
她总骂我小心眼,管得太宽,是没朋友的自闭男。时间久了,我连跟她争辩的力气都没了。
她似乎被我这种陌生的态度刺激到了,冷笑一声:「呵,别装得这么清高,林宇,你就是小肚鸡肠,才让我喘不过气。」
我盯着她,静静地看了两秒,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和可笑。
这句话,她已经说过无数遍了。
以前我总想跟她解释,说我是在乎她才会计较。
可现在,我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是浪费口舌。
「随你怎么想吧。」我站起身,语气淡得像在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话,「你累了,就早点休息。」
说完,我转身走进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我知道,她一个人在客厅里站了很久。
那种疑惑、不解,甚至带着点心慌的情绪,我隔着一扇门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但这又与我何干呢?
我靠在门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里只有前所未有的轻松。
过去那种时时刻刻为她揪着心的感觉,终于,慢慢松开了。
第二天一早,我准备出门上班时,苏晴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她穿着一件丝质的睡袍,眼底的倦意还没完全散去,双手捧着一杯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
我本想直接无视她出门,但她抬起头叫住了我:「你今天有事吗?」
「嗯,要去公司开个项目会。」我低头整理着腕表,语气和昨天一样,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放下牛奶杯,声音轻飘飘地问:「昨晚……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不高兴?」我拉开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没有啊。」
她死死地盯着我,像个侦探似的,试图从我脸上找出什么破绽:「真的没有?你昨天话都不多说一句就进屋了,连平时的那几句抱怨都没有。老实说,你是不是懒得管我了?」
我看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说了,你玩得开心就好,没必要事事在意我的感受。」
她眉头紧锁,仿佛我的回答比直接的责骂更让她难受:
「林宇,你是不是话里有话?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反问,「是不是又想听我说你和张帆走得太近,让我跟你大吵一架才算完?」
「我……」她被我直接戳中心思,语气明显一滞,但随即又扬了扬眉毛,带着几分挑衅地说,「吵就吵,我又没怕过你。」
「那就没什么好吵的。」我站起身,拿起公文包准备出门,「我真的不介意,你也不用刻意在我面前提这些事来试探我。」
她似乎还是不信,追着问了一句:「那你到底觉不觉得我和张帆之间有问题?」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语气平淡却有种说不出的力量:「有没有问题,难道不是你自己最清楚吗?」
她张了张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开门离开。
刚到公司,手机屏幕亮了,是她发来的消息:
「你真的不生气?昨晚的事,你一点都不想问我吗?」
我盯着那行字,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敲下两个字回了过去:「不想。」
消息发出去后,她那边再也没有回复。
我想,她大概是第一次尝到这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吧。
晚上回到家,苏晴正窝在沙发上,电视机开着,放着她最喜欢的综艺节目,但她的视线却完全没在屏幕上。
见我回来,她立刻坐直身体,开口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项目出了点问题,加了会儿班。」我脱下西装外套挂好,径直走向厨房倒水喝。
她盯着我的背影,语气里透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烦躁:
「林宇,你是不是在故意冷落我?你想用这种冷暴力逼我先低头哄你?」
我转过身,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她,笑了笑,但笑意没到达眼底:
「我没有冷落你,只是觉得你那些事,我没必要再过问了。」
「你是不是想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夹杂着几分恼怒,「我告诉你,我不吃你这套!」
「随你。」我丢下两个字,转身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把她一个人留在客厅。没过几秒,就听见遥控器被狠狠摔在地上的碎裂声。
那个声音传进我耳朵里,我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她试探了这么多次,我始终不接招。
我想,她现在应该已经开始真正感到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