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江安彻底慌了,指着我大骂,“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你说了。”我定定地看着他,“你还说,这是父亲交给你的第一个重要任务,你要是办砸了,他会对你很失望。”
“为了帮你,我才……”
我的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江高峰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身后跟着他的秘书,秘书手里拿着一个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手机里,传来星海李副总夹枪带棒的声音。
“江董,你们江氏集团好大的威风啊!派个实习生,淋得跟落汤鸡一样,送来一堆废纸羞辱我们?”
“我们星海虽然比不上江氏家大业大,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这个合作,我看就没必要谈了!”
电话被“啪”地挂断。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面如死灰的江安,和站在他对面,一脸“无辜”的我。
江安百口莫辩。
因为他昨天为了羞辱我,确实把我叫到办公室,扔给我那堆文件,还说了一堆诸如“办不好就滚蛋”之类的狠话。
这些话,经过我巧妙的“艺术加工”,就成了他指使我捣乱的“证据”。
谁会相信,一个总监,会让一个新人冒着大雨,把一堆废纸送到竞争对手那里?
除非,他就是故意的。
所有人都认定,这是江安为了排挤我,不惜损害公司利益,设下的一个愚蠢的局。
“混账东西!”
江高峰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巴掌狠狠甩在江安脸上。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会议室里。
江安被打蒙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是江高峰第一次打他。
“爸……你打我?”
“我打死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江高峰指着他的鼻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为了一个刚回来的……就为了置气,你就敢拿公司的项目开玩笑?!”
他最终还是没说出“野种”两个字。
但那份偏袒和失望,已经溢于言表。
他失望的,不是江安陷害我,而是江安的手段太低劣,被人抓住了把柄。
江安的眼圈瞬间红了,他怨毒地瞪着我,仿佛我是他此生最大的仇人。
我站在一片混乱的中央,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
没人看到我低垂的眼眸里,那一片冰冷的笑意。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扮演一个无辜又有点小聪明的小白兔,一点点蚕食他们的耐心,攫取我想要的利益。
直到那天晚上。
我起夜喝水,路过江高峰的书房。
门没关严,里面传来赵婉压抑的哭声。
“高峰,我们这么对小生,是不是太残忍了?”
“他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啊!”
我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贴在了门缝上。
里面传来江高峰疲惫的声音。
“那又能怎么样?阿安是我们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这个江生,野性难驯,心思深沉,根本不是我们能掌控的。”
“你没看他今天在会议室的表现吗?他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赵婉哭得更厉害了。
“可那也是被逼的啊……我们把他扔在外面吃了二十多年的苦,现在还联合阿安一起欺负他……”
“够了!”
江高峰不耐烦地打断她。
“我自有分寸。我已经让老张去查了,查一下这小子在外面有没有什么仇家,或者……有没有什么致命的把柄。”
“一个在底层摸爬滚打长大的混混,不可能身家清白。”
“等抓到他的把柄,要么让他乖乖听话,做阿安的影子,要么……就给他一笔钱,让他永远消失。”
“江家的继承人,只能是阿安。绝不能是一个来路不明,还满肚子算计的野种!”
门后的我,浑身冰冷。
原来,他们从来就没想过要接纳我。
从一开始,他们就在盘算着,如何榨干我的价值,然后像垃圾一样丢掉。
亲情?
可笑至极。
我之前想的,还是太天真了。
现在,我不仅要钱。
我还要这个家,这家公司,这些他们视若珍宝的东西。
一点一点,全部抢过来。
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们最疼爱的“好儿子”,是如何被我这个“野种”,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