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方向盘,指节发白,脚下的油门踩得僵硬。
到家时,天色已暗。
门虚掩着,冷风从缝隙里吹出,让我心头一紧。
我刚推开门,就见顾岩迎面走出来。
他只围着一条浴巾,水珠顺着头发滴落。
看到我怀里的人,他脸色瞬间沉下去。
“周雯,你疯了吗?居然敢把尸体带回家,你他妈还嫌不够晦气?”
“死者为大,你给我闭嘴。”
我咬唇,声音低哑。
我小心翼翼托着婆婆僵硬的身子,想把她安置在客厅。
可顾岩眯起眼,上下扫了一眼,冷笑从嗓子里挤出。
“呵,还真把自己当孝女了?你妈淹死了,你还抱回来示众?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多孝顺啊?”
我的胸口猛地一紧,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手臂下意识更用力,把婆婆护在怀里。
“顾岩,你到底有没有心?这是你妈!”
他眉头一拧,不耐烦地甩手。
“行了,少来这一套。死都死了,还往家里搬?晦气得很。”
我死死盯着他,眼睛泛红,怒火被压得要炸开。
“你再说一句?”
顾岩嗤笑一声,嘴角勾起。
“我说一万句也行,晦气!”
下一秒,他忽然抬腿,狠狠一脚踹过来。
我没站稳,被力道震得踉跄,整个人和婆婆一起摔倒在地。
“啪”的一声,沉闷而刺耳。
我的额头狠狠磕在玄关边角,眼前一阵眩晕。
血顺着眼角涌下来,模糊了视线。
“啪嗒。”
血滴在地板上,和婆婆湿漉漉的水渍混成一片。
我捂着额头,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轻佻的娇笑。
许甜甜从卧室慢悠悠走出来。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衣,布料短得遮不住大腿。
在这冷风里,她却一点不嫌冷,反而得意洋洋。
她大方得毫不避讳,径直走过去,挽上顾岩的胳膊。
“哎呀,好臭啊。”
她嫌恶地捂住鼻子,身子却往顾岩怀里扭去。
“周雯,你疯了吧?把一具水泡尸体搬回家,是想熏死我们吗?”
顾岩皱着眉,伸手揽过她的肩,把她护在怀里。
“忍忍就好,很快处理掉。”
许甜甜撅起嘴,眼神媚里带娇,语气却全是挑衅。
“顾岩哥,本来还想和你玩点小情趣,现在全被她搅了。”
我的额头血流不止,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心口像被火灼烧。
我咬紧牙关,指节发白。
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下去。
“顾岩!许甜甜!”
我声音嘶哑,指着他们,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
“当初我对你们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不想拆散这个家!”
我咬着牙,血顺着下巴一路滴落,腥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
“可现在,你演都不演了,居然让一个毫无经验的外行人去救援,把妈害死!”
顾岩的脸色倏然沉下来,眼神阴冷得可怕。
可许甜甜却轻轻笑了出来,那笑声轻飘飘。
“你既然早就知道我们在一起了,那就趁早挪位置吧,带着你的死人妈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