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电话手表接连响个不停。
“撒谎精，你被开除啦！略略略……”
“要你拿根破萝卜当人参，周老师说你明年就得转学！”
“听说你妈也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开除了，老师说这叫有其母必有其女！”
女儿的眼泪砸在表盘上，她仰头看向我：
“对不起妈妈，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的心口猛地抽痛，眼泪也随之落下。
擦掉眼泪，我给女儿穿上外套，牵上她冰冷的手直奔学校。
此时正好是课间，无数同学的目光朝我们母女身上碾过，女儿痛苦的低下头，仿佛做错了天大的事。
周老师一见到我，从桌子底下踢出一个塑料袋。
“这堆垃圾麻烦带走。”
塑料袋里散落出女儿的书本，撕烂的书本首页，是用鲜红的记号笔写着大大的“撒谎精”“小偷”！
她瞥了眼，玩味笑道。
“都是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开点玩笑很正常。”
将胸前的头发拢到耳后，她慢理斯条地开口：
“孩子走到被强制停课的地步，全部都是你这个家长的责任，伪造伤痕，讹诈学校，要不是遇上我这么深明大义的老师，你们母女就彻底完了。”
她尖锐的指甲在我面前指指点点，差点戳到我的眼睛。
窗户外的学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
“撒谎精！滚出学校！”
“许雅琪是小偷!我们不要跟坏学生一起上课！”
有些甚至还捡起石头，嬉皮笑脸往女儿身上砸。
我想着女儿之前身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莫名出现的淤青。
她借口说是摔伤，没想到是这么来的！
周老师嘴角噙着得意的笑，没有阻止躁动的学生，反而款款走到女儿面前，勾起唇角。
“这就是你错把萝卜当人参的代价。”
女儿痛苦的皱起小脸，脸色惨白。
周老师抓住她的手腕，提起来晃了晃，恶劣开口。
“再敢偷东西撒谎，猫脸老太太就要剁手剁脚了哦。”
“你闭嘴！”
我面色涨红，指甲深陷肉里。
“我女儿带来的就是人参！你见钱眼开，贪昧学生的东西，放任学生搞孤立霸凌，你没资格教她！”
“我没资格？”
周老师笑的更放，语调讽刺犀利。
“你以为你是谁？社会底层的贱民！难怪学生质量一批不如一批，就是有你这种做狗屎棍的家长存在！”“像你们这种劣等基因根本没有延续的必要，大穷光蛋生一群小穷光蛋没有一点意义，真是感激国家提供九年义务教育，否则你们会活的更不像话！”
她双指夹住一张洗浴中心的广告，画报上女人正低头哈腰微笑着给男人洗脚。
不重不轻拍在女儿身上，笑容阴冷。
“你妈工作被你弄丢了，这是老师给你们找的新工作，你们撒谎讹钱的本事，会在里面很吃的开。”
这和暗讽我和女儿直接去卖没区别。
我气的浑身发抖，血液直冲脑子。
上课铃声响起，校长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他把一张人参照片，丢在那堆画满污言秽语的书本上，语气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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