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对小情侣的架势,要是不说,谁知道就在几天前,顾煜城还对沈雯雯大打出手呢?
车子发出一声低吼,绝尘而去。
我慢条斯理地喝完杯中最后一口已经冷掉的咖啡,拿出那个从不离身的备用手机,发出早已编辑好的信息:“目标已出发,跟紧,照片要清晰,角度要好。”
对方几乎秒回:“明白,老板,放心。”
我站起身,仔细地理了理裙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游戏,该进入我的节奏了。
顾煜城“加班”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身上偶尔会沾染上不同的香水味,有时是浓郁的玫瑰,有时是清冷的木质香。
对于他漏洞百出的借口,我照单全收。
甚至在他深夜归来,揉着太阳穴喊累时,我还会体贴地递上一杯温热的参茶,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老公辛苦了,要注意身体啊,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他接过茶杯,眼神偶尔会有一丝闪烁,但很快便被理所当然的享受所取代。
另一边,沈雯雯的朋友圈,更新得愈发勤快,像一只急于开屏的孔雀。
有时是某家需要提前三个月预定的顶级餐厅角落,照片边缘很刻意地拍到了一只戴着手表的男人的手。
也有的时候是一束价格不菲的进口玫瑰,配文:“谢谢你,总是把我宠成小女孩。”
还有的时候,甚至是一件随意丢在豪华酒店套房沙发上,布料少得可怜的性感内衣。
我知道,这些动态,大多仅我可见。
她在挑衅。在我这个法律意义上的妻子面前,炫耀她偷来的,见不得光的胜利。
我从不评论,只是默默地,一张不落地保存好每一张图片,每一个定位。
偶尔,我会在她精心修过的自拍下面,留下真心实意的赞美:“雯雯,这条项链真衬你气质,皮肤都显得更白了。”
她通常会回我一个害羞或者可爱的表情。
我们心照不宣,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上演着塑料姐妹情最后的,虚伪辉煌。
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
乐乐忽然病了,高烧到39度5,小脸烧得通红,迷迷糊糊地喊着妈妈。
我立刻打电话给顾煜城,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背景音是嘈杂的音乐和女人娇媚的笑声,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什么事?我正忙着呢!”
“乐乐发高烧了,很严重,你能不能……”
“我很忙,走不开!你又不是不能处理!让红姨陪你去医院!”他粗暴地打断我,随即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忙?
我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看着床上因为难受而小声啜泣的女儿,心里最后一丝对这个男,对这段婚姻可笑的期待,彻底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我咬紧牙关,抱起滚烫的女儿,叫上焦急的红姨,匆忙赶往医院。
儿科急诊室里人满为患,空气浑浊。
我抱着昏睡的乐乐,排队缴费取药,像个连轴转的陀螺。
红姨年纪大了,跑上跑下几趟就已经气喘吁吁。
周围,是别的孩子被父母双方簇拥着,呵护着的温馨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