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把缴费单折好塞进兜里时,指腹蹭到了钢笔冰凉的金属笔帽。母亲红着眼眶攥着他的手腕,反复念叨 “实在不行就跟亲戚借借”,他却笑着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妈,您先在这儿守着爸,我出去跑一趟,今晚肯定能凑上一部分钱。”
走出住院部大楼,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在脸上,林辰才敢把紧绷的肩膀放松片刻。手机银行里只剩一千二百块余额,距离医院要求补缴的三万块还差一大截。他摸出那支修复好的钢笔,指尖划过笔帽上的 “林” 字,脑海里的系统面板随之亮起 ——【积分:10】的数字像颗微弱的火种,提醒他这是眼下唯一的希望。
“得找个能立刻结账的修复活。” 林辰沿着医院附近的街道往前走,眼睛扫过沿街的店铺。新开的连锁超市、装修花哨的奶茶店…… 这些现代化的店面显然用不上他的手艺。直到拐进一条铺着青石板的老巷,木质招牌上 “老张钟表铺” 四个铜字才让他停下脚步。
铺子门脸不大,门框上的对联褪成了浅红色,那块一米多长的木质招牌歪歪斜斜地挂在墙上,右上角的木板已经开裂,铜字被氧化得发黑,“钟” 字的竖钩还断了半截,风一吹就跟着晃悠,发出 “吱呀” 的响声。
林辰刚走到店门口,玻璃门就 “叮铃” 一声被推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个拆开的机械闹钟:“小伙子,修表还是买表?”
“张师傅您好,我是做老物件修复的,看您这招牌该修了。” 林辰指了指头顶的招牌,说话时特意激活了 “基础修复感知”。淡蓝色的光晕瞬间笼罩住招牌,一行行数据跳进他脑海:【物品:民国时期木质钟表铺招牌。损坏程度:65%。主要问题:木质主体腐朽(3 处)、铜字氧化锈蚀(4 字均有)、内部榫卯松动(2 处)、悬挂铁件老化(1 处)。修复建议:松木填补腐朽处,铜件酸洗后电镀,榫卯加固后刷防腐漆。】
老头顺着他的手指抬头看了眼招牌,鼻子里 “哼” 了一声:“小伙子,你知道这招牌多少年了?民国二十年传下来的,前两年请文物局的人来看,都说不好修。你毛都没长齐,也敢来揽活?”
这就是大纲里提到的 “店主刁难” 场景,林辰早有心理准备。他没急着辩解,而是走到招牌正下方,指着开裂的木板说:“张师傅,您看这儿 —— 木板裂缝里渗了雨水,已经烂到芯了,再不管下个月雨季一到,整块招牌都得垮。还有那铜字,不是单纯的氧化,是当年做字时铜锡比例没调好,所以特别容易锈。”
老张头愣了一下,手里的闹钟差点掉在地上。这些细节他只跟文物局的老陈提过,眼前这小伙子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皱着眉打量林辰:“你倒说说,修这招牌要多少钱?多久能好?”
“三天时间,五千块。” 林辰报出价格时心里也有点没底 —— 这是他根据修复难度估算的最低价,既不能让自己亏本,也得让老张头能接受。
“五千?” 老张头眼睛一瞪,“我上个月问装修队,人家说两千块就能换个新的铁招牌!”
“新招牌是便宜,但您这民国老招牌是念想,也是老巷的记号。” 林辰指了指招牌角落刻着的小字,“您看这儿,还有当年做招牌的木匠名字,换了新的,这些就都没了。”
老张头盯着那行模糊的小字,眼神软了下来。这铺子是他爷爷传下来的,招牌挂了快百年,真要换了,他心里也舍不得。他沉默了半晌,终于松口:“行,我信你一次。但我有个条件 —— 你得在我眼皮子底下修,要是修坏了,一分钱都别想拿。”
第二天一早,林辰带着工具包准时到了老巷。他先把招牌小心地卸下来,铺在铺子门口的帆布上。老张头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旁边,手里端着搪瓷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
林辰先用砂纸轻轻打磨木板表面,把老化的漆皮去掉。激活 “基础修复感知” 后,他能清晰地看到哪些地方是表层腐朽,哪些已经烂到了内部。对于浅层腐朽的部分,他用砂纸细细打磨平整;遇到深层腐朽的地方,就用同材质的松木削成楔子,一点点嵌进去,再用木胶固定 —— 这是他跟父亲学的老手艺,如今有了系统的精准定位,做得比以前更细致。

最麻烦的是那四个铜字。林辰按照系统提示,调了一盆稀盐酸,小心翼翼地擦拭铜字表面的锈迹。一开始老张头还紧张地喊 “别把字擦没了”,可看着发黑的铜字渐渐露出原本的金黄色,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凑过来帮林辰递工具。
“小伙子,你这手艺真不赖,比文物局那几个年轻人细致多了。” 老张头看着林辰用细铁丝把 “钟” 字断掉的竖钩焊好,忍不住夸赞道。
林辰笑了笑,手里的动作没停:“我爸以前也是干这个的,他常说修老物件就跟治病一样,得用心。”
第三天傍晚,当林辰把刷好防腐漆的招牌重新挂起来时,整条老巷的街坊都围了过来。夕阳下,木质招牌泛着温润的光泽,四个铜字亮得能映出人影,风一吹,再也没有了之前的 “吱呀” 声。
老张头摸着招牌边缘,眼眶有点发红。他转身从店里拿出一沓崭新的钞票,数了五千块递给林辰:“小伙子,这钱你拿着,不够我再给你补。”
“不用,说好五千就是五千。” 林辰接过钱,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 这五千块,加上之前的两千,总算能先把父亲这几天的费用缴上了。
就在他把钱塞进包里时,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检测到宿主完成首单商业修复任务:修复民国钟表铺招牌。任务评价:优秀。奖励积分:50。解锁技能:材料分析(可识别修复材料的成分与年代)。】
林辰抬头看向那块崭新的招牌,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的城脉修复之路,才刚刚迈出第一步。而不远处的巷口,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正举着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 那是周明远派来盯着老巷动静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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