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顶楼时,夕阳正透过绿色尘埃,在天空晕开一片诡异的橙红色。风裹着细小的沙砾吹过来,打在脸上又凉又疼,陈砚扶着斑驳的护栏,极目远眺——整片城区都陷在废墟里,倒塌的高楼像被揉碎的积木,冒着黑烟的街道上,几只变异怪物正拖着僵硬的身体游荡,嘶吼声顺着风断断续续传来。
“这里视野好,暂时安全。”陈砚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李哥和小女孩,“先找个角落安顿下来,天黑前得把这里简单加固一下。”
顶楼的天台很空旷,只堆着一些废弃的家具和纸箱,角落里有一间锁着的杂物间。李哥力气大,找了块石头砸了几下,锁“咔嗒”一声断了。推开门,里面积满了灰尘,堆着旧床垫、破毯子和一些空塑料瓶,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却好歹能遮风。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陈砚蹲下身,从背包里拿出半块没受潮的压缩饼干,递给小女孩。小女孩怯生生地接过,小声说:“我叫朵朵。”
“朵朵别怕,”陈砚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就在这里住下,等安全了再找其他地方。”
李哥在一旁翻找着能用的东西,把旧床垫拖到角落,又找出几条相对干净的破毯子:“今晚我们就睡这儿,床垫和毯子能稍微挡点风。就是水不多了,我们带的水只剩四瓶,刚才找到的半瓶还不够朵朵喝。”
陈砚点点头,拿出手电筒照了照杂物间:“我去楼下看看,找些水和吃的。你在这里看着朵朵,锁好门,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开门,除非是我敲门三下。”
“我跟你一起去!”李哥立刻站起来,虽然还是害怕,但也知道不能让陈砚一个人冒险。
“不行,”陈砚摇头,“朵朵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你得留下看着她。我快去快回,就在楼下几层找,不会走远。”他顿了顿,把那把水果刀递给李哥,“拿着这个,万一有怪物过来,就用这个捅它的眼睛,那里应该是弱点。”
李哥接过刀,手心冒汗,却还是用力点头:“你小心点。”
陈砚摸了摸朵朵的头,又检查了一遍背包里的手电筒和压缩饼干,然后轻轻带上门,朝着楼梯间走去。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手电筒的光柱照亮前方的路,每走一步,楼梯都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里格外刺耳。
他小心翼翼地往下走,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走到三楼时,突然听到一间房门里传来“哐当”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倒了。陈砚屏住呼吸,握紧拳头,慢慢靠近那扇门。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推开一条缝,手电筒的光柱照进去——
房间里一片狼藉,家具倒在地上,地上散落着一些零食包装袋和空水瓶。角落里,一只穿着睡衣的变异怪物正趴在地上啃着什么,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门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吼。
陈砚心脏一紧,立刻后退一步,躲到墙后。那只怪物已经冲了出来,动作比他之前看到的“王经理”快了不少,显然是变异得更彻底。陈砚紧紧盯着它,想起之前的猜测——怪物的眼睛是弱点。
怪物扑过来时,陈砚猛地侧身躲开,同时手电筒的光柱直射它的眼睛。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陈砚抓住机会,从背包里摸出一根之前捡到的钢筋(在楼下废墟里找到的,大概半米长),狠狠砸向怪物的头部。
“砰”的一声闷响,怪物踉跄着后退几步,头上流出青黑色的血。但它并没有倒下,反而更加疯狂地扑过来。陈砚来不及多想,再次用光柱照它的眼睛,然后钢筋直接刺向它的眼眶。
“噗嗤”一声,钢筋刺进了怪物的眼睛里。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抽搐着倒在地上,很快就不动了。
陈砚喘着粗气,靠在墙上,手心全是冷汗。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杀死变异怪物,心脏狂跳不止,胃里也一阵翻江倒海。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还会遇到更多这样的怪物。
他定了定神,走进那间房间,开始翻找能用的东西。在厨房的水槽下,他找到一箱未开封的矿泉水,大概有24瓶,还有几包未过期的方便面和面包。他欣喜若狂,把这些东西全部装进背包——足够他们三个人撑上一段时间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突然注意到阳台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铁盒。他走过去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些常用药品,还有一个打火机和几根蜡烛。“太好了!”陈砚激动地把铁盒放进背包,这些东西在末世里简直就是宝贝。
他快速离开房间,朝着顶楼走去。走到五楼时,突然听到楼上传来朵朵的哭声。陈砚心里一紧,加快脚步往上跑。
“朵朵!怎么了?”陈砚推开门,看到朵朵正趴在床垫上哭,李哥焦急地在一旁安慰。
“刚才……刚才有怪物在楼下叫,朵朵害怕。”李哥解释道。
陈砚松了口气,走过去摸了摸朵朵的头:“别怕,怪物已经被我打跑了。你看,我找到好多水和吃的。”他打开背包,把矿泉水和食物拿出来。
朵朵看到水和食物,哭声渐渐停了下来,眼睛里露出一丝好奇。
“太好了!有这么多水和吃的,我们能撑好久了!”李哥激动地说。
陈砚点点头,却皱起了眉头:“刚才我在楼下遇到一只怪物,比之前的更快更凶。而且,我发现它们对光线很敏感,眼睛是弱点。以后遇到怪物,我们可以用手电筒照它们的眼睛,然后攻击它们的头部或眼睛。”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还有,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天气好像越来越冷了?”
李哥和朵朵都点点头。刚才陈砚出去的时候,风还只是有点凉,现在却已经冷得刺骨,天空也更加昏暗,绿色的尘埃越来越浓。
“官方视频里说过,飞船撞击后会引发全球性降温。”陈砚忧心忡忡地说,“我们得尽快找到更保暖的东西,不然晚上会被冻僵的。”
他看了看时间,天已经快黑了。“今晚先这样,我们轮流守夜,注意周围的动静。明天一早,我们再去附近的超市看看,找些保暖的衣服和更多的物资。”
李哥点点头:“我守上半夜,你和朵朵先休息。”
陈砚把找到的蜡烛点燃,微弱的烛光照亮了杂物间,带来一丝温暖。朵朵靠在陈砚身边,很快就睡着了。陈砚看着朵朵熟睡的脸庞,又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充满了沉重。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下去。但他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放弃。他要保护好李哥和朵朵,在这片废墟里,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夜深了,风越来越大,吹得窗户“哐当”作响。李哥坐在门口,紧紧握着那把水果刀,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远处,怪物的嘶吼声依旧断断续续传来,像是在诉说着这个末世的残酷。而在这间小小的杂物间里,烛光摇曳,三个渺小的身影,正努力地守护着一丝活下去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