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能只是没面子，没人情，进不了大医院。
更何况这年头抗生素能救命。
命值多少钱，谁也说不清。
王庆辉骑着自行车来到一家叫惠安医院的地方。
这里原本是个四合院，后来才改成医院。
不过这个四合院面积很大，有五进深。
而且也经过了翻新。
以前都是平房，现在都改成了两层楼。
他在门口就觉得有些不自在。
穿着一件长袍，双手缩在袖子里。
幸好现在还不算热，否则早就闷出痱子了。
在医院门口，他一直在观察，哪些人走得急，这类人通常比较着急，愿意出高价。
在惠安医院门口，两个小时的功夫，他卖出了90支青霉素。
这种药真的很抢手。
不过他收的大多是大黄鱼和小黄鱼。
总共是7根大黄鱼，20根小黄鱼。
这东西确实很值钱。
非常值钱。
因为买青霉素的人大多是成瓶买，他只卖给了9个顾客。
一两支对重病来说作用不大。
当然这也是病人家属的固有观念。
这时候的青霉素多是6万或8万单位，而且不纯，不能完全溶解。
而王庆辉的青霉素纯度很高，能完全溶解，而且是120万单位。
基本上一支下去，原本需要十支才能见效的，现在已经好了。
他虽然有点亏，但没办法，现在缺钱得像鬼一样。
第第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又看到一个走得急的人，是个女人，穿着青色的麻布衣服。
头发没有扎辫子，而是披着。
她长得挺好看，耐看，有种气质。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主要是王庆辉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人是急需救人。
“这位女施主，我看你和我的药有缘。”
王庆辉走上前，挡住了女人的去路。
牧春花被吓了一跳。
她急着来给父亲送药，没想到在医院门口碰到了一个疯子。
不过这个疯子长得倒是挺俊俏。
“哦，你说你和我的药有缘，是什么药？”
牧春花好奇地看着王庆辉。
“我这药可不一般，叫盘尼西林。”
王庆辉低声说。
“什么？盘尼西林！”
牧春花吃了一惊。
因为她父亲的病正需要这种药才能治好。
现在吃的药只能维持生命，根本治不了病。
“嘘，小声点，你想把那些黑皮招来吗？
盘尼西林不是普通药，是管制药物，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对对对，我太激动了，不好意思，您这药怎么卖？”
王庆辉发现这女人变化太快。
刚才她看他的眼神明显是在调侃，像是看戏。
现在怎么突然称您了。
前后态度反差太大。
“别问怎么卖，多俗，这是讲缘分的，一瓶100银元。”
我告诉你，我的药不一样，普通的盘尼西林是6万单位，我的是120万单位，效果好20倍。
按理说价格也应该涨20倍，但谁让我心地善良，治病救人，虽然药效提高20倍，但我一分钱都没多收。”
王庆辉这话是真的。
他确实是加量不加价，绝对是良心价。
但牧春花没有钱。
别说100块银元，连10块都没有。
金元券倒是有一些，但现在已经贬值了，不值钱了。
日常还能用，但大额交易没人用，都是用金条或银元。
“这位先生，你今年多大了？”
牧春花咬了咬牙问道。
“我今年二十四岁。”
“有没有结婚？”
“没有，你这个人，长得是漂亮点，但你是来买药还是来问问题？
要买就买，不买快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王庆辉有点纳闷，买个药而已，干嘛这么多问题？
“只要你给我五瓶盘尼西林，我就跟你走。既然你没结婚，那就更好了，我不做小。”
“嘿，你这话可真有意思。”
王庆辉往后退了一步，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人，还绕着她转了一圈。
说实话，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挺不错，还有一种精神劲儿，很难得。
“你这话我喜欢听，也不用五瓶了，我剩下的十瓶全给你。”
王庆辉把手指缩进袖子里，再拿出来时，手里是一个小纸袋，里面装着十瓶盘尼西林。
牧春花打开纸袋，取出一瓶盘尼西林。
她不认识英文，但在六国饭店当侍应生，懂一点英文。
更别说为了救她父亲，医生说过只有盘尼西林能治，所以她专门研究过盘尼西林的英文，对这些字特别熟悉，也很敏感。
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标签上的英文。
“真的是盘尼西林！
谢谢您，我爹有救了！”
她说完就要往医院跑，却被王庆辉一把拉住手臂。
“你放心，虽然我不是什么大丈夫，但我牧春花说话算数。
过几天你来接我，我就住在虎坊桥，你打听一下就能找到我。”
现在她得赶紧把药拿进去给父亲治病。
牧春花还以为王庆辉不信任她，怕她拿了药就跑。
她连忙把自己的一些资料全说了出来。
“既然我把东西交给你了，自然是信任你。我也看出你是个孝顺的人，孝顺的人一般不会做坏事，我不会骗你。
我刚才跟你说过，我的盘尼西林是120万单位的。
这种药一天打一次就够了，千万别打多了。拜二公司的盘尼西林只有6万单位，和我的差远了。”
对了，打青霉素前要先做皮试，你知道吗？
如果对青霉素过敏，会危及生命的。”
王庆辉解释了自己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是我太小气了，放心吧，我对这药很了解，你说的这些我都会记住的。
对了，你住哪儿？”
“我就住在前门胡同南锣鼓巷3号院，好了，你赶紧把药拿进去吧。”
说完，王庆辉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他没想到，
今天只是想卖点青霉素赚点钱，
结果好像娶了个媳妇回来。
而且长得不错，气质也好，真算赚到了。
牧春花看着王庆辉离开时的果断，心里也泛起一丝涟漪。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给父亲治病。
她拎着纸袋走进了医院。
王庆辉离开后，
用两条小黄鱼换了一些大洋。
用小黄鱼交易，这是大买卖。
一条小黄鱼值100块大洋，
他一共换了200块大洋。
换完大洋后，他还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
不过哪能跟得上。
他现在骑的自行车，可不是普通的那种，
看起来有点旧，像是永久牌28大杠的样子。
但其实并非如此。
车架是用碳纤维制成的。
外观虽然传统，却可以变速。
再加上他现在已经使用过超级士兵血清青春版，
拥有了一点五吨的力量。
这辆自行车跑起来，
比那辆小汽车还要快。
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金二爷，人不见了！”
跟踪王庆辉的人回到之前换钱的地方汇报。
“废物，饭桶，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盯不住。”
“金二爷，主要是这个人骑自行车太快了，我根本追不上。”
第“你还敢狡辩，追不上是吧？
把他拖下去，两条腿剁了，反正也没用。”
“金二爷，您可不能这样，饶命！
您还记得吗？我还请您吃过饭，我让我媳妇儿亲自伺候您的。”
听到这话，金二爷眼睛一亮。
“算了算了，把他放了吧，大家都是兄弟，没功劳也有苦劳，房俊，今晚我去你家吃饭，让你媳妇儿把菜烧好一点。”
“知道了，金二爷，我这就去安排！”
这个叫房俊的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屋子。
王庆辉骑着自行车左拐右拐，很快就觉得已经甩掉了跟踪的人。
于是他又骑着自行车去了稻花村的糕点铺子。
他没有忘记，早上出来时答应那三个小女孩的事。
买了些糕点后，挂在了自行车把手上，便骑车回家。
一路上还买了一些菜和米。
王庆辉上辈子是南方人，特别爱吃米饭，也喜欢吃面条。
他可以连续半年吃米饭，
但绝对撑不过半个月只吃面条。
王庆辉不太习惯吃面，一天吃一顿还行。
比如以前他早上总喜欢喝一碗面条，或者小馄饨，或者是水饺。
早上吃点面食，感觉很舒服。
明州的牛肉面有传统，只有本地人才知道。
王庆辉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但他不清楚具体时间，因为他没有手表，也没有座钟，这些都被他那个败家的老头子花光了。
幸好老爷子死得早，不然这宅子还得卖掉去赌。
王庆辉把粮食和菜都放进家里，
然后拎着从稻香村买来的点心去了对面的4号院。
“王兄弟，你来就来吧，还带东西干什么？”
娄半城为人挺客气，脸上带着笑容。
“这必须带，登门拜访，两手空空，岂不是失礼？而且这些点心是我早上出胡同时答应了你三个女儿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娄大哥，你不会想让我失信吧？”
王庆辉也笑着回应。
人与人之间，只要不是仇人，脸上带笑总是好事，毕竟老话讲，伸手不打笑脸人。
“原来是这样，我那三个丫头都是馋嘴的，我平时也没时间，上次就答应她们要买稻香村的点心，一直没空。
今天王兄弟你给买了，真是太感谢了。”
娄半城接过点心放在一边，向他拱手行了个半礼。
毕竟是同辈，而且娄半城年纪更大些。
“娄大哥，别客气了，我正好要去那边办点事，顺路而已。”
王庆辉赶紧扶起娄半城。
“今晚要不要在我这儿将就一下，我这儿虽然没什么菜，但厨师可厉害，谭家菜馆你听说过吗？”
娄半城说道。
“当然知道，当年谭家菜在四九城可是很有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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