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年确实很有名,后来是输了。不过我这个厨子,当年就是在谭家菜馆当帮厨的,也学了点真本事。”
娄半城带着王庆辉到中院的一张石桌旁。
四合院没有客厅的概念。
院子就是客厅。
石桌、石凳、亭子,都在院子里。
夏天还会搭个棚子,下面很凉快。
虽然还没到三伏天,但搭棚子的人已经开始干活了。
整个中院有两个棚子。
中间的路没遮挡,两边都有。
“娄老爷,晚上想吃点啥?”
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弯着腰问道。
“做几道你拿手的菜。
王兄弟,这位就是以前在谭家菜馆当帮厨的何大清,手艺不比主厨差,谭家菜的精髓他都学会了。
后来谭家人不知去哪儿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何师傅。”
王庆辉这下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他们现在所在的院子就是未来的禽满四合院。
何大清就是傻柱何雨柱的父亲。
按时间算,现在的傻柱应该12岁了。
何雨水刚出生不久。
这两个人应该就住在这个院子里。
对了,还有娄半城的司机,姓许。
不知道具体名字,大家都叫他老许,听起来像老鼠。
老许有个儿子叫许大茂,今年11岁。
之前,
娄家刚搬来时,还请了工厂里的电工来修了电路。
电工的名字不清楚,大家叫他贾老电。
他老婆叫贾张氏,儿子叫贾东旭。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娄半城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娄半城后来住在东郊民巷的大别墅里。
东郊民巷还有一个名字叫使馆街,以前住的都是洋人。
平时老百姓根本不敢往那边走。
因为洋人一旦发火,可能就会丢命。
“王兄弟,真不是我吹,何大清的手艺你尝过一次就忘不了。”
“娄大哥你这么一说,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了。”
“哎,一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和王兄弟你一见如故,后来接触久了才明白原因。”
娄半城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王庆辉也觉得,娄半城对自己太过热情了。
按理说,娄半城手下有两千多工人的大工厂,是个轧钢厂。
连黑皮都不敢招惹他,他在四九城商圈的地位很高。
但王庆辉呢,表面上有个院子,有个大宅,实际上家徒四壁,穷得厉害。
“哦,到底是什么原因?”
王庆辉好奇地问。
“当年我有个弟弟叫娄德华,比我小五岁,后来上了战场,再也没消息了。
我知道上了战场,命就不属于自己了,只能看老天收不收他了。
王兄弟你的样子和脾气,都跟我那个弟弟很像,我后来才明白,怪不得总觉得亲切。”
“是吗?
那还真是有缘分。
以后你就叫我老哥,我就叫你老弟。
每次我来拜访,你只要说一句‘来啦老弟’就行。”
这不过是王庆辉的恶趣味。
“痛快!
你这个老弟,我认了。”
娄半城哈哈一笑。
如今他意气风发,认识的人很多。
不久之后,在两人融洽的交谈中,一桌菜肴已经摆好。
虽然还未进入三伏天,但天气已经开始有些闷热。
这时候在户外用餐,如果没有蚊子,简直堪称完美。
作为有钱人,让院子里没有蚊子并不难。
用艾草把每个角落都熏一遍,把所有蚊子都赶出四合院。
等蚊子再飞回来,至少得三四个小时。
这段时间,院子里不会有蚊子。
“这菜真好吃,不愧是谭家菜馆的水平。”
王庆辉一边吃一边连连称赞。
那个年代的调料种类不多,能把一道菜做得美味,非常考验厨师的功力。
不像以后各种调料堆在一起,一般情况下想做难吃都不容易。
除非有特别的天赋。
“是,我第一次吃到这道菜的时候,就觉得这辈子大概离不开老何了。”
“东家过奖了。”
上完菜后,何大清站在一旁。
那时候人们的等级观念还很重。
娄半城是东家,是老爷,是主人。
而何大清只是一个仆人,一个厨子,一个下人。
王庆辉其实心里不太舒服。
但转念一想,几十年后,那些服务业甚至把员工贬得比仆人还低。
一顿饭吃得挺尽兴。
因为不是正餐,女眷也没有上桌。
说是午饭有点晚,说是晚餐又早了些,只能算作点心。
但说点心的话,这顿饭未免太丰盛,种类也有些不对。
通常的点心只是些糕点或者简单的食物,比如面条。
一大桌菜当点心,确实很豪气。
“娄大哥,多谢你的好意,我待会儿还有事要出去,先走了。”
“再坐一会儿吧,如果事情不紧急的话。”
娄半城说。
“这事还真有点急,我想最近囤些粮食,你是做大事的,应该也看到了,最近局势不太稳定,粮食进不来,我怕到时候连饭都吃不上。”
王庆辉确实有些担心。
他不在乎别人,但他关心自己。
人活一世,吃喝二字。
等真的粮食进不了四九城,再多的钱也没用。
只能和大家一样挨饿。
趁着现在还能去关外运粮,赶紧运回来存着。
关外本来产粮就多,四九城的粮食,七成以上都是从关外运来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担心,最近世道不太平,情况不明,很多事情确实得提前考虑。”
娄半城家大业大,他想的肯定不止是粮食,对他来说弄点粮食轻而易举。
他要保住自己的产业。
“娄大哥,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运一车粮食回来,一车够你们院子的人吃一年。
一年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清楚了。”
“王老弟,你觉得谁会赢?”
“咳咳,不瞒大哥,我喜欢红脸的关羽,不喜欢白脸的曹操。”
王庆辉说完就走了。
娄半城望着王庆辉远去的背影,轻轻皱眉,低声说道:
“喜欢红脸的关羽,不喜欢白脸的曹操,红和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庆辉走后,并没有回家,而是骑车去了芝麻胡同。
他记得,入伏前沁芳居要到关外丰润采购一批黄豆。
到时候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自己拉几车粮食回来。
他手里有钱。
刚卖了不少青霉素,攒了不少金条。
王庆辉到沁芳居,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们东家在吗?”
“我是这里的掌柜,您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可以了。”
一个二十多岁、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人走到王庆辉旁边,微微弯腰问道。
“不行,你做不了主,还是叫你们东家来。”
王庆辉从兜里掏出一根金条,在手里摆弄着。
这金条一两重,价值一百块大洋。
一根就是一千块大洋。
现在一块大洋能在东来顺吃两顿涮羊肉。
这买卖不小,不是掌柜能做主的,必须请东家来。
“这位先生,请跟我来。”
黑子带着王庆辉离开沁芳居,走进一座大四合院。
黑子走到严振声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严振声是沁芳居的东家。
他先是略微皱眉,随后抱拳行礼,脸上露出笑容。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王庆辉也抱拳回礼。
“我姓王,今天来找严老板有事。”
“好说好说,这边请。”
两人来到院子角落,那里有一张石桌。
他们坐了下来。
“不知王先生有何贵干?一看您就是做大生意的,我们沁芳居只是做一些酱菜而已。”
“严老板太谦虚了,在四九城谁不知道沁芳居是百年老店,绝对是响当当的牌子。”
“不敢当不敢当,不管怎么说,我也就是个做酱的手艺人,没什么本事,恐怕帮不上王先生。”
严振声不清楚王庆辉的来路,所以想推脱。
“严老板,你这推辞的作风可不像是做生意的人。
我直接说吧,沁芳居每年入伏前都会从丰润进一批大豆。
据我所知,今年还没进货吧。”
“所以沁芳居用了丘坡黄,这种东西只能喂马,却被沁芳居拿来酿酱,这百年老店怕是要毁在你们手里了!”
王庆辉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谁派来的?”
“说得轻巧,难道我们不想用丰润的豆子吗?
现在这形势,谁还敢去关外运豆子回来?路上兵匪横行,为这点豆子搭上性命不值得。”
黑子在一旁听不下去了。
“我在跟你们东家说话,你最好别插嘴!”
王庆辉冷冷地瞥了黑子一眼。
严振声给黑子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离开。
黑子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被东家的眼神压住了。
“王先生是行家?”
严振声试探着问。
“也不是,我只是想搭个顺风车罢了。
最近局势越来越乱,我就怕以后城里买不到粮食,所以想趁现在去关外进一批粮食回来。
一家人总得吃饭,总得提前做点准备,万一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不至于饿死。”
王庆辉认真地说。
“正好我知道你们沁芳居今年的大豆还没进,我琢磨着严老板肯定不会坏了自家的金字招牌,所以关外这一趟是必须去的。”
“到时候我就能和严老板一起去了。”
“我出100块银元,只要带我一块去就行。”
严振声听了王庆辉的话,皱了皱眉。
他不确定眼前这个姓王的人说的是真是假,或者话里有多少是真的。
而且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别的目的,也很难说。
这个时候去关外,说不好听的就是找死。
严振声不知道的是,王庆辉早知道事情的走向,所以他不可能死,更何况他现在注射了超级士兵血清青春版,身体素质好得离谱,几乎不像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