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扯了扯嘴角。
“好,我答应便是。”
“那便预祝你们,百年好合。”
我起身。
想要为她最后一次抚平发髻,月莹却立即往后撤了一步。
她没料到我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无意弄疼了鹤西,直到听到他的痛呼才收回了手。
“算你识相!”
说完,她拉着鹤西离去。

小竹眼睛发红,忽闪着眼睛眼泪滚落。
“夫人怕是早就忘了,三日后你们协议结束,若是不重新定制婚约,这婚事就直接作废了。”
“她的威胁也就对你有用,时不时就往你的心口狠戳一刀!”
“若没有您,她哪有现在的身份地位!”
我敛去眼尾的泪意,摇了摇头。
“往后她便自由了。”
“我也自由了。”
我又梦到了三千年前。
玄幽一族身负守护神柱的使命,因此备受敬仰,又被疏离。
无人敢与我交谈,陪我玩闹。
唯有月莹会故意逗我。
听说我不曾去过人间,便带着我去看人间的灯会。
不知何时,她对我若即若离。
我一次次隐藏自己的旖旎思绪,因为她的忽远忽近,不敢宣告。
直到听闻月莹要嫁给龙太子,我第一次发了疯。
动用玄幽一族的势力,逼她放弃这段婚事,嫁我为妻。
而她得到玄幽一族的提携,逐渐在神界闯出名声。
婚约千年。
她有随时终止的权利,掌控我的喜怒哀乐。
我活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次日醒来,脸颊泪水未干。
小竹说,他们的婚事定在三日后。
我点了点头。
而爹爹得知后,第一时间唤我回去。
他背着手冷冷看我。
“九幽司神柱有损,守护神柱是我们的使命,可眼下鹤西破了身子,唯有你能修补裂缝了。”
“神柱倾塌是毁天灭地的灾厄,我们一族守护神柱多年,也因此才有了如今的威望。”
“既然受了神柱的恩惠,也该付出些什么,这到底是你的命数啊……”
我垂眸,接过了爹爹手中的玉柱。
在我为了月莹动用玄幽一脉的势力时,便知道有还回去的一日。
我点了点头。
“仪式也在三天后,那日他们要成婚,就不必与他们说了。”
我转身离去。
府上,喜气洋洋。
我站在梨树下,远远看到了月莹正垂眸清点着聘礼。
我们成婚,她没有一次上心。
她说,黑蛟一族没有玄幽一族有权有势。
她不懂也不会,更没有那份心力去为我忙前忙后。
我心知是我勉强在先,什么都不敢强求她,一人操持婚事。
“月莹上仙当真是有心,为了鹤西仙君,这般费心费力。”
月莹莞尔。
她悄然抬眸,恰好对上我的双眼,却没有半分在意,淡然别过了眼睛。
“他胆子小,除了依靠我别的什么都不会,还是得我来操心。”
“可不能出了纰漏,叫别人得了机会再去欺负他。”
我听得懂她的弦外之音,却无奈于月莹如此信任鹤西,笃定我会伤他。
明明她以前也保护过我,也会买糖豆哄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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