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青木门的山道,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林辰的裤脚上。赵虎攥着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粗糙的绳子勒得手腕生疼,每走一步,怀里的淬体草就硌得胸口发紧 —— 那是他眼下唯一的希望,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外门长老的住处坐落在山道尽头,是一座不算宽敞的石屋,屋前挂着两盏灯笼,昏黄的光线下,能看到门口站着两个手持长刀的外门弟子,神色严肃。看到赵虎带着林辰过来,其中一个弟子皱了皱眉:“赵管事,这么晚了,带个杂役弟子来长老住处做什么?”
“王浩说这小子偷了他的东西,我带他来请长老做主。” 赵虎松开林辰的胳膊,推了他一把,“还不快给长老跪下!”
林辰踉跄着站稳,没有下跪。他知道,一旦跪下,就等于默认了 “偷窃” 的罪名,往后在青木门只会更难立足。他抬起头,迎上两个外门弟子的目光,声音平静:“我没有偷东西,是王浩诬陷我。”
“你还敢嘴硬!” 赵虎气得脸都红了,抬手就要打,却被石屋里传来的声音打断:“外面吵什么?进来吧。”
那是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赵虎立刻收敛了脾气,低着头推开石屋的门,林辰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桌,两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画着青山的卷轴,桌后坐着一位白发长老,穿着淡蓝色的外门长老服饰,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册子,正是负责外门杂役事务的刘长老。
王浩已经在屋里了,看到林辰进来,立刻露出委屈的神色,快步走到刘长老面前:“长老,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这杂役弟子林辰偷了我刚买的淬体草,还不肯还我,赵管事可以作证!”
赵虎连忙附和:“是啊长老,王浩都跟我说了,这小子胆大包天,连外门弟子的东西都敢偷,必须好好教训他,不然以后杂役弟子都要无法无天了!”
林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心里没有慌乱。他从怀里掏出那株枯萎的淬体草,放在桌上:“长老,这就是他们说的‘偷来的淬体草’,您看它已经枯萎了,叶脉里只剩下一丝微弱的灵气,而王浩说这是他刚买的,刚买的淬体草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刘长老拿起淬体草,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指尖捏了捏叶子,眉头皱了起来:“这淬体草确实已经枯萎多日,而且上面还沾着废料堆的尘土,不像是刚从杂货铺买的。王浩,你来说说,你的淬体草是从哪里买的?花了多少灵石?”
王浩脸色一变,眼神有些慌乱:“我…… 我是从外门杂货铺买的,花了五颗低阶灵石,掌柜的可以作证。”
“哦?” 刘长老放下淬体草,目光落在王浩身上,“外门杂货铺的淬体草都是用玉盒装着的,为的就是保持灵气,你刚买的淬体草,怎么会变成这样?而且据我所知,今天杂货铺的淬体草早上就卖完了,你下午去哪里买的?”
王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本来就是想报复林辰,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想到刘长老这么了解杂货铺的情况,这下彻底露馅了。

赵虎也慌了,他没想到王浩说的是假的,要是得罪了刘长老,他这个杂役管事的位置就保不住了。他连忙上前,对着刘长老鞠躬:“长老,是我糊涂,没问清楚就带林辰来,我这就带他回去,好好教训王浩!”
刘长老瞪了赵虎一眼,语气严厉:“赵管事,你身为杂役处的管事,不辨是非,纵容弟子诬陷他人,还克扣杂役弟子的灵石,你这个管事是怎么当的?从明天起,杂役处的灵石发放由张强负责,你就去劈柴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赵虎吓得双腿一软,连忙磕头:“谢谢长老开恩,谢谢长老开恩!”
刘长老没再理会赵虎,转向王浩:“王浩,你诬陷杂役弟子,按门规本该罚你面壁思过三天,但念在你是初犯,就罚你去后山清理妖兽粪便,为期五天,若是再犯,绝不轻饶!”
王浩不敢反驳,低着头应了声 “是”,心里却把林辰恨得牙痒痒。
刘长老看着林辰,语气缓和了些:“林辰,你没事了,回去吧。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你,就直接来找我。”
林辰对着刘长老鞠了一躬:“谢谢长老。”
走出石屋,夜风吹在脸上,林辰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刚才的对峙虽然凶险,但总算是化解了危机,而且还意外解决了赵虎这个麻烦,以后在杂役处,至少不用再担心被克扣灵石了。
赵虎和王浩跟在后面,脸色难看地走了。张强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到林辰出来,连忙跑过来:“林辰,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被赵虎带走了,就赶紧过来看看,还好刘长老明察秋毫,没冤枉你。”
“我没事,张哥,谢谢你。” 林辰笑了笑,心里一阵温暖。在这个陌生的青木门,张强是唯一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
“没事就好,” 张强拍了拍林辰的肩膀,“以后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别一个人扛着。对了,刘长老让我负责杂役处的灵石发放,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克扣你的灵石。”
林辰点点头,和张强一起往杂役处走。夜色渐深,山道上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回到木屋,林辰点亮油灯,坐在桌旁,拿出那株枯萎的淬体草和兽皮卷。刚才在石屋里,他就一直在想,淬体草和兽皮卷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为什么两者放在一起,符文会变得更清晰。
他把淬体草放在油灯旁,又把兽皮卷铺在桌上,调整角度,让油灯的光线正好照在两者上面。果然,淬体草的叶子再次泛起微弱的绿光,兽皮卷上的符文也随之亮起金色的微光,那些扭曲的线条缓缓流动,组成了一段段清晰的文字。
林辰屏住呼吸,仔细辨认着:“凡骨非朽木,淬体草为引,取其灵气,融于血气,引气入体,逆周天而行,每日寅时修炼,可开灵脉……”
“逆周天而行?寅时修炼?” 林辰心里一阵激动,这些文字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修炼方法!虽然只有短短几句,但已经足够他尝试引气入体了。
他按照文字上的说法,把淬体草捏碎,放在一个碗里,倒入少量温水,搅拌均匀。然后,他坐在木床上,闭上眼睛,按照 “逆周天” 的路线,尝试引导淬体草的灵气融入血气。
刚开始的时候,灵气很微弱,根本无法控制,总是在体内乱蹿。林辰没有放弃,一遍又一遍地尝试,调整呼吸的节奏,慢慢引导灵气顺着 “逆周天” 的路线流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缓缓流动,虽然很微弱,但却真实存在。他心里一喜,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他继续引导暖流,按照 “逆周天” 的路线,一圈又一圈地运转。
就在暖流即将完成一周天的时候,油灯的火苗忽然 “噗” 的一声,灭了。屋内瞬间陷入黑暗,那股暖流也随之消散。
林辰睁开眼睛,心里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兴奋。他知道,只要按照这个方法继续修炼,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成功引气入体,摆脱凡骨的困境。
他摸索着点亮油灯,把淬体草的残渣倒掉,又把兽皮卷小心翼翼地收好,藏到床板下。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窗外窥探。
林辰心里一惊,连忙吹灭油灯,走到窗边,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响动消失了,他慢慢推开窗户,外面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是错觉吗?” 林辰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安。他总觉得,自从得到兽皮卷后,就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之前在测灵殿外看到的黑影,还有刚才的响动,难道都是同一个人?
他关上窗户,靠在墙上,心里充满了警惕。他知道,兽皮卷的秘密一旦暴露,肯定会引来杀身之祸,以后必须更加小心,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个秘密。
夜色越来越深,林辰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明天开始,他要按照兽皮卷上的方法,每天寅时修炼,争取早日引气入体。同时,他还要攒够灵石,去外门杂货铺买些有用的东西,为以后的修炼做准备。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夜晚的寂静。林辰心里一惊,连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 那是后山的方向,难道是有妖兽出没?
他不知道,这声惨叫不仅预示着青木门即将面临的危机,也和他手中的兽皮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那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他的木屋,等待着下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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