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疼得在地上蜷成一团，女儿跪下求我：“妈，送他去医院吧！”
我一巴掌扇过去，骂她不孝：“闭嘴！老祖宗的方子，比西医的刀子管用！”
我死死按住小儿子，掰开他牙关，把那碗黑药汤硬灌了下去。
他呛得满脸通红，虚弱地喊了一声：“妈，我疼……”
我拍着他的背，告诉他：“忍一忍。”
后来，他最后一口气没上来，手还死死抓着我的衣角，就这么断了气。
我这才知道，早半天送去，一刀就能活。
我恨自己，更恨女儿那张乌鸦嘴。
可我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
毕竟，妈妈也是为你好。
1
李辰的手从我的衣角滑落。
他的身体瞬间就软了下去，没了动静。
我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屋子太静了，静得我心慌。
女儿李霜尖叫着冲上来，伸手去探李辰的鼻息。
她随即发出一声不像人声的嘶吼，整个人瘫倒在地。
我回过神来，第一反应是去捂她的嘴。
“别喊！晦气！”
我嘴里念叨着。
“你弟弟只是睡着了，你这么喊会吓到他。”
李霜一把打开我的手。
她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像是要从眼眶里滴出血。
“王桂香。”
她一字一句地说。
“是你，是你杀了他！”
“杀”这个字刺痛了我。
我抄起墙角的扫帚就朝她身上打过去。
“你个不孝女！我生的他，我养的他，我会害我的亲儿子？”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们死！先是咒你弟，现在又来咒你妈！”
扫帚一下下落在她身上，她不躲也不闪，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我。
那眼神，跟我死对头家那条要咬人的狗一模一样。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是李辰那个不三不四的女朋友，居然叫来了村里的赤脚医生。
我心里一阵火起，正要骂她把外人往家里领。
医生已经蹲下去检查李辰了。
他翻了翻李辰的眼皮，又按了按他的肚子。
最后，他站起来，对着我叹了口气。
“桂香啊，你糊涂啊。”
“这是绞肠痧，城里叫急性阑尾炎，早点送镇上医院，开一刀就没事了。”
“现在……晚了。”
“哐当”一声。
我手里的扫帚掉在地上。
腿一软，我也跟着坐倒在地。
我看着李辰那张开始发青的脸，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了。
只有他最后那声虚弱的喊声，一遍遍地响。
“妈，我疼……”
屋子的门被猛地推开，大儿子李晟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纹丝不动的弟弟，又看了看瘫在地上的我和李霜。
他眉头紧锁，第一句话却是问我。
“妈，这事……传出去不好听吧？”
“我这边跟小娟的亲事刚定下来，家里出这事，她家会怎么想？”
我木然地坐在地上，脑子还是空的。
李晟的话我听见了，但想不明白。
李霜从地上爬起来，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子，冲到李晟面前。
“李晟！你还是不是人！弟弟死了！你就只想着你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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