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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把李辰的衣服往外扔，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李辰那个女朋友，叫什么……我忘了。

她怯生生地站在门口，眼睛又红又肿。

“阿姨，我……我能进来拿回一些东西吗？”

“是李辰送我的……”

我一看到她，火气就“噌”地一下冒了上来。

我把手里的衣服往地上一摔，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像一堵墙一样把她拦在外面。

我指着她的鼻子就骂。

“你还有脸上我们家来？你个扫把星！”

“自从你出现，李辰就不听话了！整天魂不守舍的！肯定是你教唆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惹上了邪病！”

“我们家辰辰的命，就是被你克掉的！你滚！马上给我滚！”

女孩被我骂得眼泪直流，一个劲地摇头。

“不是的阿姨，不是的……”

我懒得听她废话，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个李辰亲手做的木头小人。

我记得，李辰为了刻这个东西，手上划了好几个口子，熬了好几个晚上。

他说，是他女朋友快过生日了，要送她的礼物。

我当时还骂他，有这功夫不知道多去工地上搬几块砖，给你哥凑点彩礼钱。

我当着女孩的面，把那个木头小人，狠狠地扔进了院子里正在烧杂物的火盆里。

“拿着你的东西，一起滚！”

火焰一下子就吞噬了那个小人，发出“噼啪”的声响。

女孩发出一声短促的哭声，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恨意。

然后，她转身哭着跑了。

李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她追了出去，喊着女孩的名字。

我看着她们俩相互搀扶着离开的背影，心里更加认定了。

她们俩就是一伙的！合起伙来带坏我儿子！

我又想起李辰上高中的时候。

那孩子从小就闷，但脑子聪明。有一次期中考试，他居然考了全班第一。

他拿着成绩单，小心翼翼地给我看，眼睛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期待。

我一把抢过成绩单，看都没看，就狠狠摔在他脸上。

因为那次考试，我最骄傲的大儿子李晟，数学不及格。

我揪着李辰的耳朵，把他拖到李晟面前，逼着他道歉。

“你哥这次没考好，心里正难受，你还拿着第一名的成绩单在他面前晃，你是何居心？”

“你就不能顾及一下你哥的感受吗？自私自利的东西！为了出风头，脸都不要了！”

李辰那天什么都没说，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从那以后，他的成绩再也没进过班级前十。

他把所有的时间都拿去外面打零工，洗盘子，发传单。

他说，要攒钱给哥哥买一台新电脑，这样哥哥就能好好学习了。

傍晚，李霜回来了。

她脸色很难看，像是憋着一场暴风雨。

她走到我面前，说：“妈，我刚从周晴（李辰女友）那里回来。”

“周晴说，李辰早就跟她说自己肚子不舒服，疼了好几个月了。”

“她一直劝李辰去医院检查，可李辰总说等等，说要等哥哥的婚事定下来，家里用钱的地方多，他不能再添乱了。”

我听完，第一反应不是心疼，而是愤怒。

“放屁！”

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们俩串通好了的！编这种故事来骗我！不就是看我们家拿了抚恤金，眼红了，想来分一杯羹吗？”

“我告诉你李霜，你想都别想！这钱一个子儿都跟你们没关系！”

我觉得这个家真是晦气透了。

李辰的东西，李辰认识的人，都带着一股子邪气。

我决定了，要把李辰的房间彻底清空。

他睡过的那张破床，也得劈了当柴烧！

免得那死人的晦气，留在这个家里，冲撞了我大儿子的喜气！

我拿着斧头走进李辰的房间，对着那张木板床就狠狠劈了下去。

木屑飞溅。

我越砍越用力，仿佛要把这几天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就在我把床板劈开一个大洞的时候，我的手忽然碰到了一个东西。

一个冰冷的，四四方方的铁盒子，藏在床板和横梁的夹层里。

上面，还挂着一把小小的铜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