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我只想剖开他的胸膛，取出那枚龙鳞。
“沈小姐，”萧澈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很像孤的一位故人。”
我心中一紧，抬眸看他。
“哦？不知殿下说的是哪位贵人？”
他深深地看着我，黑眸中情绪翻涌，复杂难辨。
“她叫林七，是孤的侍卫。”
“可惜，五年前为了救孤，死了。”
他说“死了”两个字时，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的讥诮。
“能为殿下而死，是那位林侍卫的荣幸。”
“荣幸？”萧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
“她不过是孤养的……”
“一条狗”三个字还未出口，马车突然一个急刹。
我身子前倾，直直向他怀里栽去。
一只手及时扶住了我的肩膀，将我稳住。
那只手，温热有力，掌心有一层薄茧。
我曾无数次在深夜里，贪恋地抚摸那层薄茧。
那是他常年练剑留下的痕ë迹。
此刻，那只手却像烙铁一样，烫得我心口发慌。
我猛地推开他，坐回原位，心乱如麻。
“殿下，请自重。”
萧澈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愣住了。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毕竟，这世上想投怀送抱的女人，如过江之鲫。
他挑了挑眉，眼底掠过一丝兴味。
“是孤唐突了。”
他嘴上道着歉，身体却向我这边挪了挪，压迫感十足。
“沈小姐，你还没回答孤的问题。”
“你觉得，为孤而死，是荣幸吗？”
他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畔。
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龙涎香混合着淡淡的酒气。
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苏绾儿的甜腻脂粉味。
我胃里一阵翻涌，强忍着恶心，一字一句道。
“当然。”
“为殿下而死，重于泰山。”
“只是不知，若那位林侍卫泉下有知，听到殿下将她比作……宠物，会作何感想？”
我的话音刚落，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萧澈脸上的玩味笑容僵住了。
他眯起眼睛，眸中寒光一闪而过。
“你在教孤做事？”
一股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连我身旁的父亲都吓得瑟瑟发抖。
“殿下息怒！小女无知，胡言乱语，请殿下恕罪！”
父亲一边磕头，一边拼命给我使眼色。
我却迎着萧澈的目光，不闪不避。
“小女不敢。”
“小女只是觉得，生命可贵，无论是人是狗，都只有一次。”
“那位林侍卫豁出性命保护殿下，想必是忠心耿耿，而非只图一份死后的荣幸。”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萧澈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整个人看穿。
半晌，他忽然笑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沈惊鸿。”
他收回了那股迫人的气势，整个人重新靠回软垫上，恢复了那副慵懒散漫的模样。
“你说的对，是孤失言了。”
他竟然……认错了？
我有些意外。
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萧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