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
他的眼神躲闪,冷汗从额头渗出。
“我…我当时只是个实习生,顾老是院长,他说那是一项创新技术…”
“病人都签字同意了的！”
“签字？”
我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
“我弟弟的中文签名,是伪造的!”
“那份英文版的志愿者协议,是从国外网站下载的模板!”
“这些,你都不知道？”
“一个顶尖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连一份手术文件的真伪都分辨不出？”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分辨!”
“因为顾兆雄承诺你,只要手术成功,就让你破格转正,成为仁爱医院最年轻的主刀医生!”
我的每一句话,都狠狠扎进凌修远的心脏。
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顾雨菲见状,彻底疯了。
她尖叫着扑过来,扬手就要扇我耳光。
“你这个贱人!你血口喷人!”
我没有躲。
但她的手腕在半空中被人截住了。
是凌修远。
他抓着顾雨菲的手,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里面是无尽的痛苦和挣扎。
“够了!”
他嘶吼道。
顾雨菲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凌医生,你…你抓着我干什么？她在污蔑我爸爸!”
凌修远没有理她,而是转向刚刚闻讯赶来的空警。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警察同志,她是我妻子,沈若晚。”
“她…她最近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有严重的妄想症。”
“她说的所有话,都是她臆想出来的,请你们不要相信!”
轰的一声。
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我看着凌修远,这个我同床共枕了一年的男人。
为了保护那个杀人凶手,为了保住自己的前途。
他亲手,将我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说我,有妄想症。
空警的眼神立刻变得警惕而同情。
“先生,您确定吗？”
凌修远痛苦地点了点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疲惫和隐忍。
“我确定。她弟弟三年前确实去世了,但那只是一场医疗意外。”
“她一直无法接受,所以精神出现了问题…”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懂了。
原来,我是一个因为丧弟之痛而精神失常的可怜女人。
之前所有的恶毒和无理取闹,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直播间的风向瞬间逆转。
“天啊,好可怜,原来是疯了。”
“她老公真不容易,一边要救人,一边还要照顾疯老婆。”
“凌医生真是绝世好男人!”
顾雨菲也立刻反应过来,立刻换了面孔。
“原来是这样…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病得这么重。”
“你放心,等你病好了,我爸不会追究你今天说的话的。”
她表现的格外善解人意。
我笑了。
“疯子？”
“对,我就是疯了!”
“被你们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给活活逼疯了!”
我的反应,更加印证了凌修远的说法。
空警走上前来,手里拿着约束带。
“这位女士,为了您的安全,也为了其他乘客的安全,请您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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