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当日，身为准新郎的我却没有出现在会场。
凌欣然翻遍了全市也找不到我的身影。
当她从自己母亲口中得知我和另外一个女人进入五星级酒店后，
像疯了一样砸烂了订婚现场。
她只给我发来一条短信：
“李暮年，你绿了我可以！但是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我没有告诉她，订婚当日，我被绑在地下室折磨了五天五夜。
看着大腿截肢处血淋淋的伤口，我忍痛发出分手短信：
“对啊，我爱上别人了，分手吧。”
1.
自从这条绝情的分手短信发出后。
我便没再见过凌欣然。
因为和我分手后，她就带着对我的恨意出国了。
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相遇。
可我没想到，今天我会在一个帅气的男人身边看到她。
她还是那么漂亮，比以前成熟了一些。
我带着不自然的假笑，礼貌地招呼他们：
“小姐，你男朋友这么帅气，如果再配上我们店里最新的这款皮靴，一定会更加帅气的。”
凌欣然淡漠地看了我一眼后，目光投向帅气男子。
男人点了点头：
“行，给我拿双43号试试，要是穿着不舒服，我今天就砸了你家店。”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有钱人真能装！
可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卑微的笑容，蹲下伺候着男人坐下，准备让他试鞋。
蹲下的时候。
假肢的衔接处膈得我骨头生疼。
以往我会痛到皱眉，可今天，我咬牙隐藏了自己的所有表情。
我的手刚准备摸到男人的鞋，他看着我的手道：
“你这手没洗吧，又脏又糙，别弄脏我的鞋！”
说完直接一脚踹到我的胸口：
“滚，换个人来给我试鞋，这个大个店，连个女导购都没有吗？”
我尴尬地半躺在地上，不自觉看向一旁的凌欣然。
她只是低头看手机，头都没抬。
店长见状，赶紧来帮我解围：
“帅哥，不好意思啊，这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我是这里的店长，我来帮您试鞋。”
男人依旧有些不满，对着我嫌弃地翻白眼：
“你们店里导购怎么还招男的，简直看到就倒胃口！”
男人的奚落让我感觉无地自容。
看着男人白净的双手，再看看自己皱巴起皮的手。
我自卑地埋下了头。
的确，每天做完保洁就去餐厅洗碗，晚上还要送外卖，这手早就连猪蹄都不如了。
“对不起，我这就走......”
我不想影响店里的生意，急忙爬起来转身正要走，却迎面撞上了凌欣然。
凌欣然直接略过我走向男人，挽着男人的手臂。
语气满是柔情地问道：
“亲爱的，谁惹你不高兴了？”
这一幕让我想起从前。
那时我们生气吵架，凌欣然也总是这样，甜甜的叫我一声：亲爱的。
那神情和语气就如同现在这样温柔似水。
心被狠狠揪痛，我闷闷地别过头，男人却指着我：
“这家伙的毛手毛脚的还想给我换鞋，还破坏了我的心情！”
凌欣然闻言，轻笑着掏出卡递给店长：
“只要你们开除这个让我男友不开心的店员，我就马上充值十万。”
“先生......”
店长为难地看着我。
这里的店长是个好人，出于同情才让我做兼职，还管我一顿中饭。
为了不让店长为难，我咬紧牙关，当场脱下工作服。
“老板娘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我向店长深深鞠了一躬。
而后我一瘸一拐地，用最快速度逃离了凌欣然戏谑的注视。
可就算凌欣然让我如此难堪。
我也没办法怪她。
毕竟当时承认劈腿的人。
是我啊。
我原本已经很久没再想起那段痛苦的回忆。
可凌欣然的突然出现，还是让我陷入了过去的阴霾。
我强打着精神，送完外卖后晚上又去五星级酒店兼职服务员。
可刚端着盘子进包厢。
我就猝不及防的和凌欣然四目相接。
她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转头对着身边的买些的那个男生笑着开口：
“亲爱的，想喝什么？。”
男孩正想说什么，一抬头也认出了我：
“你不是上午卖鞋那个家伙吗？”
话音刚落，凌欣然的好闺蜜张妤也认出了我：
“卖鞋的？这不是当年的校草李暮年嘛，哟，刚卖完鞋又改行当服务员了？”
她一直记恨我当年绿了凌欣然，自然要抓住机会嘲讽我：
“你这是被富婆玩腻甩了，只能出来端盘子糊口了？你还真是作死呀。”
张妤的话让包间里的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我麻木地放下盘子，沉默地做着一个服务生该做的事。
正要离开，张妤又嗤笑着喊住我：
“谁准你走了？过来，把蜡烛点了。”
她指着推车上的豪华五层蛋糕，还有旁边的玫瑰和贺卡：
“还有这贺卡上面的字，你帮我姐妹念一念，一定要念得有感情，不然我马上投诉你。”
我的假肢需要定期维护，每个月还有高额的复健费用。
已经丢了一个兼职，我不能再丢第二个。
我深深呼吸后，一根一根为她们点好蜡烛，拿起了玫瑰和贺卡：
“唐昊天先生，这是凌欣然小姐为你准备的惊喜。”
我毕恭毕敬地逼着自己抑扬顿挫地念出：
“昊天，我想，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发现自己爱的人也正好爱着自己。”
随着包间的灯光变暗，包间里的气氛也变得无比暧昧。
曾经让我爱到骨髓里的女人，如今却要让我亲口替她向别的男人传达爱意。
没人在意我的存在。
所有人都在围着凌欣然和唐昊天起哄：
“你俩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俩结婚一定会很幸福的！”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不亲一个不合适吧？”
众人的起哄中，唐昊天满怀期待地缓缓地走向凌欣然。
凌欣然嘴角一弯，娇艳的红唇洋溢着如火般的热情。
不过就在唐昊天要吻上去的那一刻，我的余光里，却看到凌欣然只眉宇间微微一蹙，只是让唐昊天轻轻地贴了她的脸颊一下。
“凌大小姐你在玩什么纯情？”
众人大失所望，唐昊天也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只有我，看到了凌欣然冷冷扫向我的目光。
我知道她只是在故意装作不认识我而已。
在大家的调侃声中，我趁机退出包间。
直到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我才发现自己的眼眶是通红的。
心口一抽一抽地痛，我深吸了一口气后，红着眼睛走出洗手间。
下一秒，一个软糯的的身体直接朝我贴了过来。
凌欣然面如寒霜：
“李暮年，你不是没有心么？这么狠心的一个大男人经也会流眼泪？”
“那个富婆抛弃你了？你在这儿卖什么惨呢，就这么缺钱？什么低贱的事都敢做！”
一连串带着怨气的质问，让我嗅到了报复的气息。
我知道凌欣然还在怨恨我。
我勾唇一笑，无所畏惧地挺直腰板和她对视。
“的确很缺钱，凌小姐要帮我一把吗？”
凌欣然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不要脸。
她咬着银牙，蹙眉半天才冷哼一声：
“过几天是我男朋友生日，你这么爱干伺候别人的活，到时就来好好伺候我和我男朋友，我会给你十倍薪水。”
见我想摇头拒绝。
凌欣然脸色再次变得冷冽：
“李暮年，你欠我的，下辈子都还不清，但只要那天你肯来，我就跟你一笔勾销。”
短暂思索后，我决绝地垂眸：
“好，我去。”
“不过凌欣然，我希望，你到时候说到做到！”
3.
这场盛大的生日宴轰动全城。
那豪华的规模，几乎可以和当年凌欣然为我准备的定婚仪式媲美。
不同的是，现在站在台上的男主人公，是唐昊天。
我穿着服务生的衣服，站在角落。
看着凌欣然含情脉脉地为唐昊天戴上价值千万的订婚戒指。
她的目光掠过我，眼底满含得意。
我却只是麻木地盯着价格不菲的戒指，想着：
这都够我去做十次复建了吧？
随着起哄声变成柔和的伴奏声。
我也小心地端着蛋糕和甜点，被高高在上的客人们呼来唤去。
听到耳边响起鼓掌声，我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
是唐昊天凌欣然正搂着凌欣然的腰，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
这不由得又让我想起。
那年的毕业典礼上，我和凌欣然也是这么亲密的搂在一起，：
“李暮年，这辈子我认定你了！这一生，我只爱你，你要是负了我......”
当时我直接捂住了她的嘴，没让她继续说下去，甜蜜的回忆刺激了我的泪腺。
泪水朦胧间，身后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往前跌去时。
不知谁又伸出脚绊了我一跤。
“天啊——”
惊恐的尖叫声响起。
我重重摔到了一个人身上。
而手上的蛋糕，就这么不偏不倚全砸到了唐昊天昂贵的李服上。
我摔得灰头土脸。
余光里，我看到凌欣然停下了要走向我的脚步，转头将唐昊天抚了起来。
我藏起被碎片割伤的手腕，正想努力爬起来。
唐昊天气得七窍生烟，他突然大声道：
“欣然，你刚刚送我的订婚戒指不见了！”
灯光亮起，全场哗然。
唐昊天身边的一个朋友立刻恶狠狠地瞪着我：
“该不会是他故意制造混乱，然后趁机偷你的价值连城的订婚戒指吧！”
他刚说完，又立刻多了几个男女跳出来指着我：
“我刚刚就注意到，他一直在盯着订婚戒指！”
“宴会厅那么大，你怎么就凑巧撞到昊天身上？肯定是提前预谋的！”
小偷的帽子扣下来，让我不知失措。
我红着脸不停摆手，急得都要结巴了：
“我，我没有，我刚刚被人推了......”
都不等我说报警查监控。
几个人就围上来扯住我：
“还敢嘴硬？等我们把你扒光搜身，你就老实了！”
一想到我那可怖的断肢会被人看到。
我的耳边嗡嗡地响。
现在能还我清白的只有凌欣然，
我下意识的看向她。
看到我鲜血淋漓的手掌和祈求的眼神。
凌欣然的脸色露出了一丝不忍。
可很快，她就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马上就换了副表情，戏谑地盯着我，用口型告诉我：
“求我，我就帮你。”
脑袋里的弦彻底断了。
我心如死灰，不再反抗：
“随你们吧。”
“等——”
凌欣然，猛地站起来想说什么。
可我却只是漠然地抬起头，带着嘲讽对她笑了笑。
凌欣然滞住动作，欲言又止。
而我，已经被几个男的拽到了卫生间。
他们在镜子前，近乎残暴地扒光了我的衣服。
随着衣服一件件掉到地上。
我的自卑和怯懦，反而也跟着一并消失了。
我是残疾，可我不是小偷。
断了一条腿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
该害怕的，应该是这些恶人。
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的表情，从兴奋变成玩味。
到最后，全都变成了瞠目结舌的恐惧：
“怪物！救命啊！”
看到在惊恐中落荒而逃。
我释然地摇摇头，一件件把衣服穿了回去。
走出卫生间，我绕进员工通道，准备独自离开。
隔着走廊，我还能听到刚才那几个人在讨论：
“吓我一跳！没想到那个家伙的腿是假的”
我淡然地笑着，按下电梯按键。
可就在离开的前一秒。
我突然听到了凌欣然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李暮年没有腿？你们都给我说清楚了，李暮年怎么会没有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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