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穿过摄政王府的抄手游廊,卷起落在青石板上的海棠花瓣,轻轻擦过苏念瑶的裙摆。她亦步亦趋地跟在谢景渊身后,好奇地打量着这座气派非凡的王府。
朱红廊柱雕梁画栋,廊下悬挂着的宫灯绣着暗金色的云纹,地面的青石板被打磨得光滑锃亮,倒映出头顶的天光云影。一路走来,遇到的丫鬟仆妇无不垂首行礼,眼神中带着敬畏,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苏念瑶咂了咂舌,心里暗暗嘀咕:这摄政王的排场可真够大的,比玄门后山的三清殿还要气派。只是这气氛也太压抑了,连风都像是被冻住了似的。
谢景渊似乎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脚步未停,声音低沉地传来:“王府规矩多,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去的地方别去。”
“知道啦知道啦!”苏念瑶连忙应道,吐了吐舌头,“不就是守规矩嘛,本姑娘最拿手了!”
话虽这么说,她的眼睛却依旧四处乱瞟,恨不得把整个王府都看个遍。她记得刚才在书房里,谢景渊提到师父的失踪与太后及外戚势力有关,而这位摄政王正在暗中调查。说不定王府里就藏着什么线索,她可得好好留意。
二人走到一处雅致的院落前,院门上挂着“听竹轩”的匾额。院内种满了青翠的竹子,微风一吹,竹叶沙沙作响,倒有几分玄门清心观的清净之意。
“从今日起,你就住在这里。”谢景渊停下脚步,侧身看着她,“你的身份是本王的贴身宫女,日常负责伺候本王的饮食起居,随叫随到。”
“贴身宫女还要伺候饮食起居?”苏念瑶皱了皱鼻子,有些不情愿,“我可是玄门传人,怎么能做这些端茶倒水的活儿?”
“要么住在这里,遵守王府规矩,要么现在就被扔进天牢。”谢景渊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眸色冷沉,“你自己选。”
苏念瑶撇了撇嘴,心里暗骂这位摄政王不近人情,却也只能乖乖妥协:“选就选,住这里就住这里!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端茶倒水可以,但搓澡洗衣这种活儿,我可不干!”
谢景渊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嘴上却依旧冷冰冰地说道:“自然有专人负责那些,你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
他说完,朝旁边一个站着的中年妇人吩咐道:“张嬷嬷,以后她就交给你了。教她王府的规矩,给她准备一身合适的衣服,明日起,随本王入宫。”
“是,王爷。”张嬷嬷恭敬地应道,然后转向苏念瑶,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姑娘,跟老奴来吧。”
苏念瑶跟着张嬷嬷走进听竹轩,发现院子里不仅有正房,还有一间小小的偏房,里面桌椅床榻一应俱全,收拾得干净整洁。窗外就是一片竹林,景色倒是不错。
“姑娘,这是你的住处。”张嬷嬷指着偏房说道,“老奴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热水和干净的衣物,姑娘先洗漱一番,换身衣服。稍后老奴再过来教姑娘王府的规矩。”
“谢谢张嬷嬷。”苏念瑶笑着说道,心里对这位和蔼可亲的嬷嬷颇有好感。
张嬷嬷离开后,苏念瑶迫不及待地关上房门,从腰间的黄符袋里摸出几张符咒,小心翼翼地贴在门窗上。这是她自制的“警戒符”,只要有人靠近,符咒就会发出微弱的光芒,提醒她注意。
做完这些,她才放心地洗漱更衣。换上张嬷嬷准备的淡绿色宫女服,衣服合身得体,面料也比她之前“借”来的那件好上不少。她对着铜镜照了照,发现自己梳着双丫髻,穿着这身衣服,倒也有几分宫女的模样,只是那双灵动的眼睛,总透着一股不安分的气息。
洗漱完毕,苏念瑶正想躺在床上歇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张嬷嬷的声音:“姑娘,你收拾好了吗?老奴来教你规矩了。”
“来了来了!”苏念瑶连忙起身开门。
张嬷嬷走进来,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给她:“这是王府的基本规矩,姑娘先好好看看。作为王爷的贴身宫女,言行举止都要得体,不能失了王府的体面。”
苏念瑶接过小册子,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什么“走路要轻,说话要柔”“见到王爷要行礼,见到其他主子要问好”“不能擅自离开自己的住处”等等,看得她头都大了。
“这么多规矩啊?”苏念瑶苦着脸说道,“比玄门的门规还多呢!”
“王府不比别处,规矩自然多些。”张嬷嬷耐心地说道,“姑娘只需记住,少说话,多做事,谨言慎行,就能平安无事。”
苏念瑶点了点头,把小册子塞进怀里:“我知道了,张嬷嬷,我会好好记的。”
接下来的时间,张嬷嬷又手把手地教了苏念瑶一些基本的礼仪,比如如何行礼,如何端茶倒水,如何伺候主子穿衣洗漱等。苏念瑶学得还算认真,虽然有些动作做起来不太习惯,但也勉强达标。
傍晚时分,张嬷嬷才离开听竹轩。苏念瑶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都快散架了。她倒了杯茶水,坐在窗边,一边喝茶,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她现在是摄政王的贴身宫女,这身份倒是方便她调查师父的下落。只是王府规矩森严,想要自由行动恐怕不容易。而且,她能感觉到,王府里的人似乎对她这个突然出现的“外来者”充满了好奇和警惕,尤其是那些伺候谢景渊多年的老宫女和老太监。
“看来想要在王府里生存下去,光守规矩还不够啊。”苏念瑶喃喃自语道,“得想个办法,让他们不敢轻易招惹我才行。”
她正琢磨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人在门口故意咳嗽了一声。
苏念瑶眉头一挑,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一条门缝一看,只见两个穿着青色宫女服的女子正站在门外,脸上带着几分不屑和挑衅。
其中一个身材微胖的宫女见她开门,下巴一扬,语气不善地说道:“你就是那个刚被王爷留下来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念瑶。”苏念瑶淡淡地说道,心里已经猜到这两个人大概是来给她下马威的。
“苏念瑶?”另一个身材瘦削的宫女嗤笑一声,“倒是个不错的名字,可惜啊,不过是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也敢当王爷的贴身宫女?”
“就是!”微胖的宫女附和道,“我们在王府里伺候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成为王爷的贴身宫女,你一个刚入宫三天的小丫头,凭什么?”
苏念瑶眯了眯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语气却带着几分寒意:“凭什么?自然是凭王爷愿意收留我。怎么,你们有意见?”
“我们当然有意见!”瘦削的宫女上前一步,逼近苏念瑶,“我告诉你,王府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想要在这里立足,就得有几分真本事。像你这样只会耍小聪明的野丫头,迟早会被王爷赶走!”
“哦?是吗?”苏念瑶嘴角的笑容更深了,“那你们倒是说说,我耍了什么小聪明?”
“你还敢狡辩!”微胖的宫女怒道,“刚才在书房,我们都听说了,你擅闯王爷的书房,不仅不知悔改,还对王爷使用邪术,让王爷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你这样的妖女,根本不配待在王府里!”
苏念瑶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传得这么快。看来王府里藏不住什么秘密,以后做事可得更加小心才行。
不过,这两个宫女既然敢来找她的麻烦,她也不能轻易示弱。她可是玄门传人,岂会怕这两个小小的宫女?
“你们说我使用邪术,有什么证据?”苏念瑶眼神一冷,“王爷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我看你们是嫉妒我能待在王爷身边,故意来找茬的吧?”
“你胡说!”瘦削的宫女脸色一变,“我们才没有嫉妒你!我们只是看不惯你这种耍手段的小人!”
“是不是小人,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苏念瑶从袖袋里摸出一张黄符,在手中轻轻一晃,“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找茬,那我就陪你们玩玩。”
那两个宫女看到苏念瑶手中的黄符,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她们虽然不信什么邪术,但刚才在书房发生的事情,她们也有所耳闻,心里多少有些忌惮。
“你...你想干什么?”微胖的宫女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发颤。
“不干什么,就是想让你们说实话而已。”苏念瑶笑着说道,指尖飞快地捻了个诀,然后将手中的“自曝符”朝着那两个宫女扔了过去。
黄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分别落在了两个宫女的身上,瞬间化作一道微光消失不见。
那两个宫女只觉得身上一热,紧接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自己的嘴巴,想说的话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我就是嫉妒她能当王爷的贴身宫女!”微胖的宫女涨红了脸,大声喊道,“我在王府里待了五年,每天小心翼翼地伺候,可王爷从来都没正眼看过我!她一个刚入宫的野丫头,凭什么能得到王爷的青睐?”
“还有我!”瘦削的宫女也跟着喊道,“是李管事让我们来教训她的!李管事说,这个苏念瑶来历不明,让我们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王府不是好待的!我们还准备在她的饭菜里下点巴豆,让她在王爷面前出丑!”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引来了不少路过的丫鬟仆妇。大家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苏念瑶站在一旁,抱臂看着她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这“自曝符”的效果果然不错,一下子就把她们的心里话都逼了出来。
那两个宫女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瘫软在地上,浑身发抖。
“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瘦削的宫女颤抖着声音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没什么,只是让你们说句实话而已。”苏念瑶淡淡地说道,“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就在这时,张嬷嬷闻讯赶来。她看到眼前的情景,脸色一沉,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这里吵什么?”
那两个宫女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爬起来,跪在张嬷嬷面前,哭着说道:“张嬷嬷,救命啊!是苏念瑶对我们使用邪术,让我们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胡说八道!”苏念瑶立刻反驳道,“张嬷嬷,明明是她们先来找我的麻烦,还说要在我的饭菜里下巴豆,我只是让她们说实话而已,怎么能算是使用邪术呢?”
周围的丫鬟仆妇也纷纷作证,说刚才确实听到这两个宫女承认自己嫉妒苏念瑶,还受了李管事的指使,要给苏念瑶点颜色看看。
张嬷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看向那两个宫女,眼神冰冷:“你们说的是真的?是李管事让你们来的?”
那两个宫女不敢隐瞒,只能点了点头,哭得更加厉害了:“张嬷嬷,我们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哼,真是胆大包天!”张嬷嬷怒哼一声,“王府的规矩都让你们吃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敢擅自刁难王爷的人,还想在饭菜里动手脚!来人啊,把她们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送到浣衣局去,永不许再出来伺候!”
“是!”旁边两个身材高大的婆子立刻上前,架起那两个宫女就往外走。
那两个宫女哭喊着求饶,却没有人敢为她们求情。
处理完那两个宫女,张嬷嬷转向苏念瑶,脸上的怒气消了不少,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念瑶姑娘,让你受委屈了。以后再有这种事情,直接告诉老奴,老奴会为你做主。”
“谢谢张嬷嬷。”苏念瑶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点小误会而已。”
张嬷嬷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欣赏:“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懂得保护自己。不过,王府里人心复杂,以后行事还是要多加小心。有些事情,能忍则忍,不要轻易树敌。”
“我知道了,谢谢张嬷嬷的提醒。”苏念瑶点了点头,心里明白张嬷嬷是为她好。
周围的丫鬟仆妇见事情解决了,也纷纷散去。经过这件事,大家都知道苏念瑶不是好惹的,以后再见到她,都多了几分敬畏。
苏念瑶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王府生存第一法则,就是不能轻易示弱。只有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厉害,才能不被人欺负。
她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苏念瑶说道。
门被推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苏姑娘,王爷请你去书房一趟。”
“王爷找我?”苏念瑶有些惊讶,“知道是什么事吗?”
“小的不知,王爷只让小的来请姑娘过去。”小太监说道。
苏念瑶点了点头:“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她跟着小太监来到书房,发现谢景渊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屋内的檀香依旧袅袅,气氛肃穆。
“王爷,你找我?”苏念瑶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谢景渊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朱笔,目光落在她身上:“刚才听竹轩发生的事情,本王已经知道了。”

“王爷都知道了?”苏念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点小事,让王爷见笑了。”
“小事?”谢景渊挑了挑眉,“在王府里,以下犯上,勾结外人,可不是小事。”
苏念瑶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严重。她连忙说道:“王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她们先来找我的麻烦,我才...”
“本王没有怪你。”谢景渊打断她的话,语气平静地说道,“在王府里,想要立足,就不能心慈手软。你做得很好。”
苏念瑶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摄政王竟然会夸奖她。
“不过,”谢景渊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的符咒术虽然厉害,但也不能滥用。今日之事,幸好只是两个宫女,若是传到太后和外戚的耳朵里,恐怕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了,王爷。”苏念瑶连忙应道,“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再轻易使用符咒了。”
“嗯。”谢景渊点了点头,“本王找你来,是有件事要你去做。”
“王爷请吩咐。”苏念瑶说道。
“明日起,你随本王入宫。”谢景渊说道,“太后和外戚势力对本王虎视眈眈,宫里的情况比王府还要复杂。你跟在本王身边,一方面可以帮本王留意周围的动静,另一方面,也可以趁机调查你师父的下落。”
“真的吗?”苏念瑶眼睛一亮,“太好了!谢谢王爷!”
她正愁没有机会入宫调查,没想到谢景渊竟然主动给了她这个机会。
“不过,你要记住,在宫里,凡事都要小心谨慎。”谢景渊叮嘱道,“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做的事不做,更不能轻易暴露你的符咒术。太后身边有不少懂邪术的人,若是被他们发现你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了,王爷。”苏念瑶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小心的,不会给王爷添麻烦。”
谢景渊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好了,你下去吧。好好休息,明日一早,随本王入宫。”
“是,王爷。”苏念瑶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书房。
回到听竹轩,苏念瑶的心情依旧十分激动。明日就能入宫了,说不定就能找到更多关于师父的线索。她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尽快找到师父。
同时,她也暗暗提醒自己,宫里的情况比王府还要复杂,太后和外戚势力阴险狡诈,她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大意。
她从黄符袋里摸出几张“避祸符”和“警戒符”,小心翼翼地贴在自己的衣服上和随身的包裹里。这样一来,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也能有个防备。
做完这些,她才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琢磨着明日入宫之后,该如何寻找线索。她记得谢景渊提到过,师父失踪前曾被先帝密召入宫,而静心殿是先帝生前经常去的地方。说不定静心殿里就藏着什么秘密。
“明日入宫,一定要想办法去静心殿看看。”苏念瑶心里暗暗想道。
不知不觉间,她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找到了师父,师父告诉她,自己并没有被人囚禁,只是在暗中调查一件大事。她还梦到自己和谢景渊一起,揭露了太后和外戚的阴谋,帮助小皇帝巩固了皇位,而她自己,则成为了玄门和朝堂之间的桥梁,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苏念瑶就被张嬷嬷叫醒了。
“姑娘,快起来梳洗更衣,王爷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张嬷嬷说道。
苏念瑶连忙起身,洗漱完毕后,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淡粉色宫女服。张嬷嬷又给她梳了一个精致的发髻,还在她的发间插了一朵小小的珠花。
“这样一看,倒像是个乖巧懂事的姑娘了。”张嬷嬷满意地说道。
苏念瑶对着铜镜照了照,发现自己这副模样,确实比昨天看起来规矩了不少。
她跟着张嬷嬷来到府门口,只见谢景渊已经身着玄色朝服,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他身姿挺拔,气势非凡,引得周围的丫鬟仆妇纷纷侧目。
看到苏念瑶过来,谢景渊从马上跳下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点了点头:“走吧。”
“是,王爷。”苏念瑶应道,跟在他身后,坐上了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苏念瑶坐在马车里,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她知道,一场更加严峻的考验,即将开始。而她的玄门符咒,也将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王府生存的第一法则,她已经初步掌握。而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在这危机四伏的皇宫之中,站稳脚跟,找到师父,揭开所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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