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压境的钟声还在山间回荡,像是敲在沈默心头的丧钟。他背上鼓鼓囊囊的“跑路专用包裹”,最后环顾了一眼自己这间清简(但充满求生欲储备)的洞府,毅然决然地——往门口溜去。

脚刚迈过门槛,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挡住了去路,投下的阴影几乎把他整个笼罩。
林惊澜。
她依旧穿着那身玄色劲装,只是此刻外面随意罩了件宗门制式的青色外袍,衣襟被她嫌碍事地扯得有些开,露出里面紧身劲装包裹着的、惊副惊心动魄的上身轮廓。那布料被撑得紧绷,弧度饱满而充满野性的力量感,随着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腰肢却在宽大外袍下显得愈发紧窄利落。她一手按在腰间古朴剑柄上,琥珀色的眸子在警钟的余音里亮得灼人,紧紧盯着沈默背上那个过于醒目的包裹。
“师兄,要下山?”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剑锋般的锐利,刮得沈默耳膜发紧。
“呃……这个……” 沈默干笑,下意识想把包裹往身后藏,奈何体积不允许,“妖魔势大,我思忖着……先去外围探查一番,嗯,探查敌情!为宗门分忧!” 他说得自己都快信了。
林惊澜的视线从他脸上滑到包裹上,又移回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沈默觉得那眼神分明写着“我看起来很好骗?”。
“护山大阵将启,各处阵眼需人手加固。” 她侧身让开半步,语气不容置疑,“西侧‘庚金锐气’阵眼缺人,师兄随我去。”
“不是,师妹,你看我这修为,去阵眼那不是添乱吗……” 沈默试图挣扎。
“无妨。” 林惊澜打断他,目光在他金丹期的修为上扫过,平淡道,“多一人,多一份力。师尊命我照看……协助师兄。” 她把“照看”两个字咬得有点微妙,然后转身,迈开那双长得离谱的腿,几步就跨出老远,“跟上。”
沈默看着她的背影,外袍下摆随着她利落的步伐掀起,劲装长裤包裹着的腿部线条绷紧又放松,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他悲哀地意识到,在这位师妹面前,自己逃跑成功的可能性,大概比唐幽幽炼出一炉正常丹药还低。
他垂头丧气地跟上,包裹在背后一颠一颠,像个讽刺的累赘。
西侧阵眼位于一处陡峭的山崖之上,罡风凛冽。几个阵堂弟子正手忙脚乱地搬运灵石,调整阵纹。林惊澜一到,直接走到核心位置,接过主导权,指令清晰干脆。沈默被分配了个搬运灵石的活儿,倒也符合他“背景板”的定位。
只是,他没法完全专注。林惊澜就在不远处,为了方便行动,她嫌那件外袍碍事,已经脱掉扔在一旁。此刻只着玄色劲装,弯腰检查地面阵纹时,那饱满的曲线在紧绷的布料下呈现出惊心动魄的弧度,随着她专注的动作而微微变化,腰身却收得极细,仿佛蕴藏着无穷的爆发力。山风吹拂,扬起她束起的高马尾,几缕碎发拂过她线条清晰的下颌和修长的脖颈。
沈默搬着灵石,眼神不小心飘过去,又像被烫到一样赶紧挪开,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他暗骂自己没出息,都什么时候了,妖魔都快打上门了!但……这视觉冲击力实在有点超纲。他这位师妹,简直是个移动的、充满矛盾吸引力的凶器——字面意义上的凶(能打)和引申意义上的凶(身材)。
“师兄,灵石。” 林惊澜头也没回,伸出手。她的手并不小巧,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有力,掌心有薄茧。
“哦,哦!来了!” 沈默连忙把怀里抱着的上品灵石递过去。交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掌心,那触感微凉而坚硬。林惊澜似乎毫无所觉,接过灵石,精准地嵌入一处阵眼凹槽,动作流畅,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美感。
沈默却觉得指尖那一点触感残留着,有点发麻。他默默退后两步,决定离这位气场和身材都过于有压迫感的师妹远一点,专注于当个没有感情的搬运工。
阵眼尚未完全稳固,山下远处已传来轰然巨响,夹杂着妖魔的咆哮与修士的怒喝,护山大阵的光幕剧烈震颤起来,明灭不定。气氛陡然紧张到极致。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一阵压抑的、熟悉的抽泣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渐淅沥沥、凭空出现的雨丝。
沈默心头一沉,猛地转头。
只见苏浅浅被一个面露焦急的女弟子半扶半拉着往这边来。她今日穿了件浅粉色的交襟襦裙,此刻眼圈通红,泪水涟涟,打湿了胸前一大片衣料。那轻薄的丝绸被泪水浸透,几乎呈半透明,紧紧贴附在身上,清晰勾勒出下方微微隆起的、属于少女青涩而柔美的曲线轮廓,顶端隐约可见小小的、可爱的起伏。她哭得肩膀颤抖,那柔弱的弧度便跟着轻轻颤动,更显得可怜无助,像是风雨中随时会凋零的娇嫩花苞。
“沈师兄!林师姐!” 那女弟子快急哭了,“苏师妹听说妖魔来了,好多师兄师姐受伤了,就、就控制不住……我实在劝不住!”
雨势随着苏浅浅的哭泣正在加大,山崖上的罡风一卷,雨丝斜飞,瞬间打湿了一片阵纹。几个正在刻画阵纹的弟子惊呼起来,手忙脚乱地想用灵力烘干。
沈默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我的小祖宗!这是阵眼!不是你家后院池塘!在这里哭,是想让护山大阵从内部断路吗?!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一把抓住苏浅浅纤细冰凉的手腕,触手只觉得柔若无骨,却带着引发局部暴雨的恐怖力量。“浅浅!看着我!” 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镇定,“别哭!听我说,现在不能哭!你看,师兄师姐们都在努力保护宗门,你一哭,雨水会干扰阵法,大家就更危险了!”
苏浅浅抬起泪眼朦胧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湿成一缕一缕,鼻尖通红,抽噎着看向沈默,又看向周围忙碌焦急的同门,以及远处大阵外翻滚的魔气,恐惧和自责让她眼泪流得更凶了,胸前衣料的湿痕范围迅速扩大。“我……我控制不住……呜……我好怕……大家都受伤了怎么办……”
雨点更密了。
林惊澜眉头紧皱,看了一眼被雨水浸湿、灵光微滞的阵纹,又看了一眼哭得凄惨的苏浅浅和急得冒汗的沈默。她忽然大步走过来,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浅浅。
苏浅浅被她一身冷冽剑气和不悦的气势吓得打了个哭嗝,哭声都小了点。
“怕有用吗?” 林惊澜声音冰冷,“眼泪能浇死妖魔?”
苏浅浅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往沈默身边靠了靠。沈默能感觉到她单薄的身体在微微发抖,隔着湿透的衣料,传来细微的、无助的暖意。
林惊澜似乎对她这种依赖的姿态更不耐烦了,但看向阵外越来越激烈的冲击,她吸了口气,语气稍缓,却依然硬邦邦的:“想帮忙,就停下。你的‘天赋’,留着对付敌人。”
不知是林惊澜的冷脸起了作用,还是“帮忙”两个字触动了苏浅浅,她努力吸着鼻子,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虽然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但总算没有放声大哭了,变成了小声的、压抑的抽噎。雨势也随之减弱,变成了蒙蒙细雨。
沈默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安抚苏浅浅,另一股更加熟悉、更加令人不安的气味,顺着风飘了过来。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气息。像是腐烂了万年的沼泽突然沸腾,又像是千百种毒物一起发酵,中间还夹杂着一丝诡异的甜香,直冲天灵盖。
几个靠近上风口的弟子立刻脸色发青,干呕起来。
沈默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看向山道。
唐幽幽正慢吞吞地走上来,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黑漆漆的、不断有彩色气泡冒出又破裂的瓦罐。她依旧穿着那身沾满不明污渍的丹师袍,脸色苍白,眼下乌青,眼神空茫。宽大的丹师袍罩在她身上,本该遮掩身形,但或许是因为她过于专注手中的瓦罐,步履轻缓,袍子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偶尔贴服,隐约能看出其下匀称而略显单薄的躯体轮廓,胸前弧度并不夸张,却有一种属于学者的、含蓄的起伏,随着她谨慎的呼吸轻轻颤动。
“五、五师妹……” 沈默的声音都变了调,“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他有了极其不祥的预感。
唐幽幽抬起头,眼神聚焦了一下,看向沈默,又看向严阵以待的众人和远处轰鸣的战场,慢悠悠地说:“最新改良……万秽辟易散。理论上有极强的驱散和腐蚀效果,对魔气阴魂类存在,应有奇效。” 她举起瓦罐,里面黏稠的、七彩斑斓的液体晃了晃,一个巨大的紫色气泡鼓起,啪地炸开,释放出一小股更加浓郁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气味。
以唐幽幽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去,甚至开始发黑。
林惊澜瞬间屏住呼吸,剑气本能地外放,在身前形成一层薄薄的屏障,眼神锐利地盯住那个瓦罐,如临大敌。
苏浅浅则被这可怕的气味一冲,连抽噎都忘了,惊恐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地抓紧了沈默的衣袖,小小的身体几乎完全躲到了他背后。
沈默感觉自己的金丹都要裂开了。一个哭起来能引发山洪的小师妹还没安抚好,另一个拿着生化武器的师妹又来了!这阵眼还能要吗?这宗门还能要吗?!
“幽、幽幽啊,” 沈默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可靠,“你这个……‘万秽辟易散’,它安全吗?我是说,对我们自己人……”
唐幽幽偏了偏头,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理论上,对生灵亦有影响。但若控制剂量和扩散范围,并提前服用我特制的避秽丹……” 她在袖子里摸了摸,掏出几颗颜色诡异、散发着薄荷与硫磺混合气味的丹药,“……可保无虞。师兄,要试试吗?”
沈默看着那几颗看起来比魔气还可怕的“避秽丹”,又看了看唐幽幽手中那个仿佛孕育着混沌的瓦罐,再看向山外越来越近的妖魔浪潮,以及身边一个冷面杀神、一个洪水制造机……
他默默地,把背上那个“跑路专用包裹”,往上颠了颠,勒得更紧了些。
跑,怕是跑不掉了。
这烂摊子……哦不,这宗门,这师妹,他好像……真的得咬牙扛下去了?
就在沈默心中悲愤与绝望交织,眼前发黑之际,护山大阵的光幕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伴随着一声通天彻地的巨响,最外层的阵法,破了!
汹涌的魔气与无数狰狞的妖魔身影,如同决堤的洪流,嘶吼着冲垮了第一道防线,向着玄天宗山门内汹涌扑来!刺鼻的腥风瞬间压过了唐幽幽瓦罐里的怪味,死亡与毁灭的阴影笼罩而下。
“结阵!迎敌!”
不知是谁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山崖上所有弟子脸色煞白,却纷纷亮出了法器,灵力光华混乱却顽强地亮起。
林惊澜一把将手中最后一块灵石拍进阵眼,庚金锐气阵嗡鸣一声,喷薄出无数道锋锐无匹的金色剑气,主动向着最先冲上来的几头飞行魔物绞杀而去!她本人则已长剑出鞘,剑身清亮如水,映着她冷冽的侧脸和紧抿的唇,那高挑挺拔的身影挡在最前,玄色劲装包裹下的身躯微微前倾,蓄满了爆炸性的力量,胸前饱满的弧线因这个备战姿态而更加凸显,充满了贲张的战意,与那漫天魔气形成了极具冲击力的对峙。
苏浅浅吓得惊叫一声,眼泪又要决堤,沈默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她的嘴(触手一片湿漉漉的柔软),低吼:“别哭!看看你林师姐!想想怎么帮忙!”
苏浅浅透过泪光,看到林惊澜毫无畏惧的背影,看到周围师兄师姐们虽然恐惧却无人后退的样子,身体抖了抖,努力把哭声咽回去,小手紧紧攥着沈默的衣角,指节发白。
唐幽幽则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瓦罐放在地上,双手开始结印,苍白的脸上竟泛起一丝异样的红晕,眼神空洞却专注地盯着冲来的魔影,嘴里念念有词:“魔气浓度37%,阴魂类占比约41%,实体腐蚀性妖魔23%,剩余为未知扰动……‘万秽辟易散’理论扩散半径三十丈,最佳引爆时机为……”
沈默看着眼前的一切——剑气冲霄的冷艳师妹,努力忍住眼泪的柔弱师妹,准备投放大规模杀伤性“丹药”的诡异师妹,还有外面那如海如潮、择人而噬的妖魔大军……
他猛地将背上的包裹扯下,狠狠摔在地上,从里面掏出一把符箓塞进怀里,又拿出那壶苏浅浅送的花茶,狠狠灌了一口。
甜丝丝又带着点涩味的液体滑入喉咙,压下了翻腾的胃液和荒谬感。
行吧。
跑不了了。
那就……干他娘的!
他上前一步,与林惊澜并肩而立(虽然矮了差不多一个头),祭出了自己那柄温养多年、但实战次数寥寥的飞剑,剑光有些发飘,但终究亮了起来。
“师妹们,” 沈默盯着越来越近的狰狞魔影,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却又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沙哑,“按你们想的来!师兄我……今天奉陪到底!”
林惊澜侧头,瞥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微光,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重新凝神望向敌阵。
苏浅浅躲在他们身后,小手松开了沈默的衣角,偷偷擦了擦眼泪,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摸出了几颗亮晶晶的、像是浓缩水球的东西。
唐幽幽手中的法诀即将完成,瓦罐里的七彩液体开始剧烈沸腾,咕嘟咕嘟的声音甚至压过了远处的魔吼。
妖魔的先锋,裹挟着腥臭的魔风,已然扑到了山崖之下,獠牙与利爪的寒光,清晰可见。
绝地之中,荒诞的组合,退无可退的战斗,即将打响。而沈默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打完这一仗,老子一定要找师尊问清楚——他老人家到底是从哪个“人才市场”招来的这三位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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