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那道人…退房了。”恶来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在书房外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方启刚刚用过早膳,正准备翻阅恶来昨日呈上的“皇城司”候选人员名单,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竹简:“进来说话。何时走的?往哪个方向?”
恶来快步走进,身上还带着晨间的露气:“就在半个时辰前,天刚蒙蒙亮。他结算了房钱,便径直出了南门。末将已派了两名机灵的手下远远跟着。据回报,他出城后并未远行,而是在城南五里处的一座废弃山神庙前停下了,似乎在…等人?”
“等人?”方启眉头微蹙,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道人行踪诡秘,目的不明,如今突然离开又停滞不前,更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或者…是在等待某个契机?“继续监视,没有孤的命令,不许妄动。孤倒要看看,他等的究竟是谁。”
“末将明白!”恶来抱拳领命,正要转身离去。
“等等。”方启叫住他,拿起案几上那份名单,“你挑选的这几人,孤看过了。这个叫‘钟黔’的,曾在边军担任斥候,擅长追踪潜伏,可用。这个‘杜元铣’,祖上乃是巫卜之官,对鬼神之事、民间异闻颇有了解,也可一试。其余几人,背景还需再核查。此事你抓紧去办,人手贵精不贵多。”
“是!大王!”恶来见自己挑选的人得到认可,精神一振,接过名单,快步离去。
恶来刚走不久,内侍苟廉便轻手轻脚地进来禀报:“大王,费仲、尤浑二位大夫在宫外求见,说是…觅得了几件稀世奇珍,特来进献大王。”
方启眼中闪过一丝厌烦,这两个佞臣,真是无孔不入。他昨日刚回绝了舞姬,今日就又换了花样。本想直接打发走,但转念一想,此类人物用得好,有时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至少可以用来迷惑某些潜在的敌人。
“让他们去偏殿等候。”方启淡淡道,并未立刻起身,而是继续翻阅着守藏室送来的关于各地物产、矿藏的记载。他需要为后续可能开展的“技术革新”寻找合适的借口和地点。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方启才慢悠悠地踱步来到偏殿。
费仲、尤浑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方启,立刻满脸堆笑地跪拜下去:“臣等参见大王!大王万寿金安!”
“平身吧。”方启在上首坐下,目光平淡地扫过他们,“听闻二位爱卿又得了什么宝贝?”
费仲抢前一步,谄媚地笑道:“托大王洪福!臣偶得一东海客商,获此‘七彩珊瑚树’,高约三尺,通体流光溢彩,夜间能自发毫光,实乃祥瑞之兆啊!”说着,示意殿外侍从将一株用锦缎覆盖的物件抬了进来。
尤浑也不甘示弱,连忙道:“大王,臣所得之物亦是不凡!此乃北地雪山之巅的‘温玉麒麟’,触手生温,冬日置于室内,满室皆春,更兼雕工精湛,栩栩如生!”另一件被红布盖着的宝物也被抬了进来。
方启瞥了一眼那两件所谓的“稀世奇珍”,以他现代人的眼光看来,不过是些品相较好的珊瑚和玉石雕刻,或许在这个时代算得上珍贵,但于国于民并无实质益处。他脸上并未露出多少欣喜之色,只是微微颔首:“嗯,有心了。孤近日忙于国事,无暇赏玩。暂且收入内库吧。”
费仲、尤浑见大王反应平淡,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也不敢多言,只得连连称是。
方启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二位爱卿交友广阔,可知近日朝歌城内,可有什么有趣的传闻?或是来了什么奇人异士?”

费仲眼珠一转,立刻回道:“回大王,奇人异士…臣倒未曾留意。不过听闻西城新开了一家酒肆,其酿造的‘琥珀光’醇厚无比,引得不少公卿前往品尝。”
尤浑也赶紧补充:“是啊大王,还有东市来了个杂耍班子,吞吐火焰,刀枪不入,很是热闹,大王若有兴致…”
方启心中暗叹,这两人心思果然都用在这些地方了。他摆了摆手,打断道:“罢了。孤只是随口一问。你们退下吧。”
打发走了费仲、尤浑,方启揉了揉眉心。看来从这两人身上是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了。他刚起身准备返回书房,一名侍卫匆匆入内禀报:
“大王,监视那道人的弟兄传回消息,那道人在山神庙前等来了一个人…是…是亚相比干大人府上的管事!”
“比干王叔?”方启瞳孔微缩。这道人竟然与比干有关?是比干请来的?还是巧合?
“他们交谈了些什么?”方启立刻追问。
“距离太远,听不真切。只见那管事对道人颇为恭敬,递上了一封书信。道人看完后,沉吟片刻,便随着那管事一同往城内方向回来了,看样子…像是要往亚相府邸而去。”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方启沉吟片刻,吩咐道:“继续监视,弄清楚那道人的落脚点。另外…去亚相府传孤口谕,就说孤听闻王叔府上来了方外高人,心中好奇,欲请王叔与那位高人入宫一叙。”
他决定主动出击。这道人行为诡异,又与比干扯上关系,无论如何,必须弄清楚其来历和目的。与其暗中猜测,不如正面接触,或许能从中获取一些关于这个神魔世界的信息。
约莫一个时辰后,比干带着那位云游道人来到了方启的书房。
“老臣参见大王。”
“山野之人云华子,见过人皇。”那道人身着青色道袍,面容清癯,眼神澄澈,见到方启,只是打了个稽首,并未行跪拜大礼,举止从容,自有一股出尘之气。
方启目光扫过云华子,最后落在他背负的那柄形式古雅的长剑和腰间悬挂的一枚青色玉磬上。“王叔,云华道长,不必多礼。看座。”
内侍搬来锦墩,比干与云华子谢恩后坐下。
“孤听闻道长乃方外高人,道法玄奇,心中向往,故特邀来一见,冒昧之处,还望道长海涵。”方启开门见山,语气平和。
云华子微微一笑,声音清越:“人皇过誉了。贫道不过一云游炼气士,偶涉红尘,当不得‘高人’之称。能得人皇召见,亦是机缘。”
“哦?不知道长在何处仙山修行?此番驾临朝歌,是游历至此,还是另有所为?”方启看似随意地问道,目光却紧紧盯着云华子的反应。
云华子神色不变,坦然道:“贫道自幼于昆仑山外围随师修行,艺成后便四处云游,感悟天地。此番来到朝歌,实是因前日夜间,于城外静坐时,偶闻宫城方向有异响传来,其声虽微,却暗合某种天地韵律,非比寻常,故心生好奇,入城查探。”
异响?天地韵律?方启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穿越而来那晚的心脏绞痛和灵魂融合,莫非与此有关?他面上不动声色:“异响?不知是何等异响?孤居于宫中,为何未曾听闻?”
云华子目光平静地看向方启,缓缓道:“此非寻常声波,乃是气运波动、灵机交感所致。其声如磬,清越而隐带…变数之音。”他轻轻抚过腰间的玉磬,“贫道这‘问心磬’,对此类气机变化尤为敏感。那夜声响虽只一瞬,却颇为奇特,似是…旧弦乍断,新韵初生之象。”
旧弦乍断,新韵初生!这八个字如同惊雷般在方启心中炸响!这道人,竟然真的窥破了他最大的秘密?还是另有所指?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稳:“变数之音?道长此言,似乎意有所指。不知这‘变数’,是吉是凶?于我成汤气运,又有何影响?”
云华子深深地看了方启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表象,直抵灵魂深处。他沉吟片刻,道:“天机莫测,贫道亦难断言吉凶。变数者,超脱定数之外,祸福相依,成败难料。然,贫道观人皇近日言行,祭祀女娲,虔敬有加;勤于政事,条理分明;与往日传闻,颇有不同。或许…这变数之始,便应在了人皇自身之上。”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成汤气运…气运之道,犹如江河,虽有大势,亦赖疏浚引导。人皇若能持正守心,明辨是非,亲贤远佞,则变数或可化为生机;若反之…则倾覆之祸,恐不远矣。贫道言尽于此,望人皇慎思。”
这番话,说得可谓极其大胆,几乎是在直言劝谏甚至警示了。一旁的比干听得脸色微变,连忙起身道:“大王,云华道长乃方外之人,言语直率,绝无冒犯之意…”
方启抬手制止了比干,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对这位云华子高看了几分。此人能察觉到“变数”,言语间虽有机锋,却并无恶意,反而有种点拨之意。
“道长金玉良言,孤受教了。”方启郑重地说道,“不知道长可愿留在朝歌?孤愿以国师之礼相待,时常请教。”
云华子却摇了摇头,婉拒道:“人皇厚意,贫道心领。然贫道闲云野鹤之身,不耐拘束。此番因果已了,不日便将离开朝歌,继续云游。只是临行前,有一言相赠: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人皇当留意身边细微之处,尤需…慎对‘金石’之物。”
慎对金石之物?方启心中又是一动,这似乎又是一个提示。他还想再问,云华子却已起身稽首:
“言尽于此,贫道告辞。”
说罢,竟不再多留,转身飘然而去,身形几个闪烁,便已消失在宫门之外,身法之快,远超常人。
比干连忙告罪:“大王,老臣…”
“王叔不必多言。”方启目光深邃地望着云华子消失的方向,“这位云华道长,乃真高人也。他今日之言,于孤,于大商,或许至关重要。”
他回味着云华子的话——“变数”、“持正守心”、“慎对金石”…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正在他脑海中逐渐拼凑出一幅模糊的图景。
“看来,这朝歌城,这成汤天下,比孤想象的还要热闹。”方启低声自语,嘴角却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有变数,才有机会。而这变数的核心,就是他自身。稳健之路,除了防守,或许也该考虑,如何将这“变数”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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