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这一等就是两个四季。
去年,侯府名下的几间铺子被我盘活,进账颇丰,我添了剩余嫁妆,翻修了侯府。
京中女眷谁人提及侯府夫人,都要赞一句,持家有道,坚贞不渝。

今年,下了两场大雪,气温急转直下,我招来管事,叫他务必保证各院的碳火供给。
我收心敛性为顾洲守着这诺大的侯府,日日都在盼着他早归。
终于在除夕当晚传来捷报,顾洲打了胜仗,即将还朝。
确定归期,我站在侯府大门迎了他一整日,天寒地冻,我一颗心却火热。
想早点见到他,哪怕只是早那么一眼。
马蹄声在天黑透后,才从远及近的响了起来。
我拢着外袍,摸黑朝前走了几步,却脚下一滑,摔了出去。
“小心。”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激动到浑身颤抖。
忍痛爬了起来,正迎顾洲翻身下马,怀里抱着一位年轻女子。
我听见顾洲用我思念了两年的声音道:“篱儿,我们到家了。”
还是那一贯的温柔,却不是对我。
府内仆人鱼贯而出,整个侯府一时灯火通明。
有光亮起,顾洲才看见近在咫尺的我。
他松开那女人,一把将我拽进怀里。
“落落,我好想你。”
所有喜悦全部僵在脸色,我透过他的肩头,与那女人视线相撞,我的直觉告诉我,顾洲与她不清白。
果然,进府后,顾洲亲自为她选了院子,那是离主院最近的住处。
他揽着她的腰,站定在我面前,两个人互望了一眼,顾洲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落落,我要娶篱儿当平妻。”
我下意识攥紧了裙摆,极力稳着声线:“你说过,终此一生,唯我一人。”
篱儿闻言低低啜泣了一声,从顾洲怀里挣了出来,对我盈盈一拜,那身姿柔弱而动人。
“侯爷与姐姐情深,满京皆知,篱儿只求容身之所,甘愿为奴为婢。”
军中历练两年,顾洲反而不如以前沉稳,他搀起楚篱,急的语速都快了两分。
“你身子不好,这地上寒凉,你怎么能跪。”
他将目光投向我,语气多了两分强硬:“篱儿进府与你平起平坐,谁也不能给她委屈受。”
我就说了一句话曾经他说过的话,就是给她委屈受了?
他像是察觉这句话的不妥,又软了态度来哄我:“落落,你放心,我还会像以前那般待你,我还是只爱你。”
楚篱脚下踉跄一步,手背抚在额头上,歪着脑袋靠上了顾洲,声音虚弱:“侯爷,我头晕的厉害。”
顾洲再顾不得其它,一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大跨步朝床榻走去,高声喊着下人赶紧去找大夫。
我不爱看这样的顾洲,再美也抵不消心底的钝痛。
秋菊扶着我回了栖梧院,小丫头被气的不轻,浑身乱颤,嘴里直骂楚篱是妖孽。
我盯着炉上的银壶发呆,想着顾洲这张脸,在我这还能撑多久。
寒风卷着碎雪,刮得门窗呜呜作响,我在秋菊那一声“侯爷来了,”中回过神。
屋门被推开,寒风侵入,我顿觉脸上一片湿凉,指尖轻颤的抚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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