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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跳漏了一拍。
怕他知道我的情况。
冲过去，想从他手里抢过来。
还没跑到他身边，他就把诊断书扔在了地上。
“婉清，你都快跟我结婚了，还没学会收拾东西。”
我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神躲闪了一下。
我知道，他是故意说我们快结婚了，来打消刚才他抱姐姐时，我心中的不快。
可是这样，等父母祭日后，你再告诉我分手，岂不是对我的打击更大吗？
我默默地捡起了诊断书，扔在垃圾篓里。
压抑住心里的酸涩，轻声开口：
“药在第二个抽屉。”
陆枫的手明显僵了一下。
药在第二个抽屉，他一直都知道。
可是怎么会拉错呢。
姐姐从屋内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高领毛衣。
完全遮盖了那个吻痕。
只是看向我的时候，仍是带着说不出的慌乱。
失去听力后，原来明媚张扬的姐姐，开始自卑敏感。
你是我最爱的姐姐，我怎么能让你对我内疚呢。
反正，我也没几天生命了。
给姐姐涂药的时候，我面对已经坐在餐桌前的陆枫大声喊道：
“你个小跟班，不等老大和老大的姐姐，自己就去吃！”
“还认不认我是女王了？”
看着我没心没肺的样子，姐姐的神色渐渐变得正常。
涂抹结束的时候，她才低声说了一句：
“婉清，我，如果我做了对不起……”
我一下捂住了她的嘴：
“姐姐，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都愿意给你。”
她神色怔了一瞬。
眼角，似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饭后，我有事要出去。
陆枫才告诉我：
“今天婚纱店打来电话，让你明天去试婚纱。”
说话的时候，他偷偷看了眼林茜。
明明知道林茜听不见，他好像还是担心她听见一样。
我等了很久的婚纱。
怔愣了片刻，开口却是拒绝：
“不去了，明天有事。”
我的回答，让陆枫有一点点遗憾，却也松了一口气。
“那后天，你父母祭日，上午九点我来接你们。”
离开家后，我先自己去了父母的墓地。
也许，后天，我就来不了了。
这是最后一次来看父母了。
虽然回来只有半年，他们就去世了。
但那半年，他们却给了我最深的爱。
跪着的时候，手机响起来：
“林茜的家属吗？”
“上次检查结果出来了，林茜听力已经完全恢复。”
原来是医院。
都恢复了，姐姐为什么没说？
“多久了？”我忍不住问道。
“按这个恢复程度，应该一个多月了。”
我的心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她为什么不说啊？
她骗我有意思吗？
为什么？
为什么！
我的头趴在墓碑上，酸涩不断向上涌。
终于失声哭了出来。
我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停不下来。
整个墓园，回荡着我的哀嚎。
姐姐，我一直盼着你好的。
既然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还多花了好几万买了那个助听器。
要是省下来，都留给你，该多好！
我一定是在哭我多花的冤枉钱。
或者在哭父母的早逝。
我一定不是在哭别的。
伴随我的，只有林间的飞鸟。
……
我去银行取出了这些年存的所有钱，放在抽屉里。
这样，姐姐以后就不会缺钱花了。
虽然拒绝了陆枫去试穿婚纱，第二天我还是独自去了婚纱店。
听说，一个女人如果没有穿过婚纱，她的人生就会留有遗憾。
我不想有遗憾。
接待店员见到我，却是满脸的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