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陌生,我知道我已经被带到了靖南王府。
门扇外传来萧景和礼羽的声音,
“明日一早,派人去闹市里宣扬,谢雨眠克死了嫡母,另外,把京城贵女被山匪糟蹋的事,编个话本子交给城中的说书人。”
“王爷,可是谢姑娘已经,已经,府医说谢姑娘此次落胎极为伤身,日后再不能生了,您还要这样做,是要把谢姑娘往死里逼?”
连礼羽的语气都满是不可置信。
萧景沉默良久,只道:“照本王说的去做。”
我咬紧了被褥,腹内还是绞痛,礼羽的话叫我再次陷入绝望境地。
两月前的宫中邀各王公贵族共赴春日宴,我贪杯多喝了些酒水,醉得晕头转向。
萧景向父亲请缨送我回去,他却把我带回了王府,他的房中。
我已然醉得不省人事,最终铸成错事。
没想到就是那次,叫我有了身孕。
闺阁少女,失了清白,我哭得昏天暗地。
那时萧景将我抱在怀里,向我许诺,说他决不负我。
原本生辰那日,萧景该请求圣上赐婚的。
我们约好一同策马,他让我在城郊等着他带着好消息回来。
结果没有等来他,却等来了一帮山匪。
我将身上金银细软悉数交给他们,求他们放过我。
可是他们并不求财,只一味作践我。
我那时奇怪,如今一切都说得通了。
原来是受了萧景的指使。
我同萧景的孩子本就不该来这世上的,可我再也不能做一个母亲了。
再不能像母亲爱我那样,去爱我的孩子。
想到这,我的泪无声落在枕巾上,黑暗几乎将我吞噬。
萧景还要毁掉我的名声,一个臭了名声的女子,他还要在世人面前将她娶为正妻。
多么情深义重,多么叫人佩服。
我忍不住笑了,他以为许我王妃之位便是恩赐。
殊不知,如若不是从前对他有情,我根本不屑一顾。
我想起数月前,西域大月氏曾向来我朝觐见。
身为大司徒的父亲曾一路陪护,大月氏愿与我朝交好,诚心献上一座边陲城池。
我朝也许诺,将派我朝公主前往大月氏和亲,让两国友谊长存。
只是因为宫中无适龄公主,所以这和亲人选迟迟未定。
父亲身居要职,蒙受皇恩多年,皇上曾暗示父亲,想将我赐封公主,替我朝和亲。
只是那时父亲不舍,我也对萧景心有所属,便不了了之。
如今来看,似乎我的面前唯有和亲一条路,方可摆脱萧景,摆脱世人对我的口诛笔伐。
我心已经千疮百孔,这世上总有地方容我停留。
我闭上眼,回忆起过去的时光。
一幕幕同萧景的欢声笑语的场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原来都是逢场作戏。
次日天光大亮,我一夜无眠。
萧景守在我身边,此时还在沉沉睡着。
我装作刚醒来的样子,摇醒萧景。
萧景睁开眼,便下意识将我拥住:“眠眠,你醒了。”
大抵是装久了,自己也骗过了自己。
我点点头想要下床,忽然间,厢房内闪进来一抹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