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几步,饶有兴趣看着歪头倒着的父亲,伸手胡乱摸了下他的脑袋。
「再说了,不就是睡着而已,哪有什么病啊。嫂子,别逼我在这把你赶出去哈。」
我一个健步挡在父亲面前,狠狠瞪着男人,背后的冷汗激得我直接打了个哆嗦。
周遭都是段磊的人,全都死死堵在了火车站的入口。
怎么办,难道连这一条生路也断了么。
用力掐了下手背,我沉声道。
「那我现在买票总行吧,买了票你们还有什么理由拦着我。」
段磊果断拒绝。
「不行。」
「陆哥和我说了,今天你和你家人都不能离开这,否则我们这些人都得掉脑袋。」
我彻底愣怔住说不出话。
「为什么...」
段磊收起笑脸,恶狠狠警告着我。
「为什么,当然是让你别在这胡搅蛮缠,耽误了他和林小姐的见面啊。你当初已经抢走一次了,现在还想抢走第二次么?」
林悦?!
这个名字后知后觉让我记起来前世被陆川一刀捅死的剧痛。
整个院里加上研究所都知道,陆川身边的人对我这个妻子从来没什么尊敬可言。不是鄙夷就是讽刺。
从前我不太明白,此刻倒是顿悟了。
陆川在记恨我。
恨我利用了父亲是他师父的身份,强迫他娶了我,让林悦沦为舞女。
上辈子,我没能活到想明白这一切。
出事这天,我几乎是跪在办公室求着接线员打电话给陆川,求他回来签字放我和父亲走。
也许是我一反常态的卑微姿态,陆川决定提前结束出差回来。
我带着父亲来到外地大医院,父亲及时治疗后,身体状况也有所改善。
可就在我们庆祝的时候,一封死亡的信发到了陆川那里。
他的青梅林悦因为没能等到他来,伤心之余加上焦虑发作,直接割腕自杀了。
当晚陆川再次赶过去时,看到的就是林悦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据说临死前,林悦还写下了血书。
「阿川,这辈子能和你相遇,我就知足了...」
陆川用最高规格给她举行葬礼,几度哭到昏厥。
葬礼结束,陆川又恢复如初。还带着我和父母去看从前没看过的歌舞,戏曲。
甚至,他会在酒醉后亲密地搂住我,呢喃低语。
那刻我天真地以为,他放下了过去的一切呢。
直到父亲七十大寿那天,陆川推掉工作包下包厢为他庆祝。
酒过三巡,陆川突然从怀里掏出刀,第一个捅向父亲。
「你个老不死的,当初用师傅的身份逼我娶你女儿,现在又让我失去悦悦,我第一个送你下地狱!」
父亲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接连喷出大口鲜血后直接断了气。
我震惊地看着脸上沾染上鲜血的男人,宛如恶魔般,举起刀重重刺在我的小腹上。
拔起,举起手,再一次捅下去...
等到疼痛将我包裹,彻底瘫软在地上时,陆川扯住我的头发逼迫我看着他。
「沈薇,你怎么这么贱啊。要不是你,悦悦此刻还活得好好的呢。」
鲜血已经将我打湿,我颤抖着手抓住他的衣角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