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而悠扬,带着些许诡异的神秘。
我缓缓站起身,摸黑打开了浴室的门,大片的血迹涌到我脚边。
浴缸旁是已经被泡烂了的生日蛋糕。
而浴缸里,是割了腕的陈蓦。
接满水的浴缸里正在往外缓缓地溢出血水,像是黑夜里炸开的一大捧玫瑰花。
我有些嫌弃地试图避开脚边的血水,可血实在太多,我只好踩着走到浴缸旁。
陈蓦脸色苍白,除了脑袋外浑身都泡在浴缸里。
别说,还挺帅。
我欣赏够了后才不慌不忙地叫了救护车,而后放了首自己喜欢的歌开始收拾一地狼藉。
倒不是我不在意陈蓦的性命,只是他并非一般的人类。
这是我两年前无意得知的。
他绑定了什么系统,他被那个系统称为攻略者,而我就是他的攻略对象。
有了这个系统,他即便是死了也不会被抹杀,只会一直醒过来。
换句话说,就是不死之人。
起初我还不信,但后来,我亲眼目睹他为了救我被一辆半挂撞出十几米,血雾飘散,就连脑浆都流出来了,可仅仅一个晚上他就醒过来了。
还有一次,因为赵祥说想看放的很高的风筝,我便爬上了大厦的最顶楼。
风筝线缠绕在对面天台的晾衣架上,我非要陈蓦十秒内给我取回来。
因为那是赵祥最爱的风筝。
陈蓦当着我的面跳过去,却不慎脚下一滑坠楼。
当然,他又醒过来了。
从此我便彻底信了,陈蓦无论如何都不会死。
而赵祥不一样,若见不到我,他会伤心的。
救护车准备带陈蓦走的时候,我还惦记着那一片没拖干净的地。
毕竟这个家被陈蓦打扫的干干净净了四年,我早已习惯了,但我从未做过家务,这才动作慢了些。
医生见我还拿着拖把,毫不客气地冲我大吼,“你这个家属分不清主次吗?还不快上车,你老公生命体征已经很弱了,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我被推搡着上了车。
医生还交代我多叫叫陈蓦的名字,以此唤醒他的求生欲。
我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酒劲再次涌上来,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陈蓦才不会死。
陈蓦被推进了急救室。
短短半个小时,医生已经让我签了四次病危通知书了。
眼见着天亮了,赵祥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打来。
“阿年,你不是一直想去游乐场吗?我买了两张票,我们早点去吧。”
我看了一眼亮着红灯的急救室,朝着电话那头的赵祥柔声道:“好,我们半个小时后见。”
“你的声音很疲惫,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捏了捏眉心。
“陈蓦自杀了。”
赵祥惊的半天都没说上来话,我忽然有些后悔告诉他,万一吓到他怎么办?
于是我又补充道:“没事,他死不了,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后,医生又拿着病危通知书出来了。
我果断签了字,并交代医生等会儿给他住最好的病房。
医生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嘴唇,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他是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