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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然，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强笑道：「我这是，替他们开心呢......」

那人继续打趣：

「那你和宋晋白关系不错吧？他求婚成功你都高兴的哭了......」

叶碧云忙不迭点头，连声附和：「嗯，关系是挺好......」

好到，明知道自己会痛彻心扉，却依然跑来受虐。

好到，明明做了决定可看到这一幕，整颗心像是被人生吞嚼碎了一般的疼，连呼吸眨眼，都带着抑制不住的疼。

再看不下去，叶碧云装着满腔的心酸，走到游轮另一侧，手机传来持续的震动声。

划开一看，是周警官询问她最近的病况，她目色柔了下来，在手机上敲出一行字。

上次庭审结束后，她因为要办理户籍和周警官来往了几次，一来二去两人脾性相投倒成了朋友。

「你到底是来伺候人的，还是来看海的？」

宋晋白突然出现在身后，漆黑的眼底怒意翻腾，犀利的视线紧紧盯着她的手机。

「你在和谁聊天？」

「没有。」叶碧云下意识将电话塞进口袋里，声音极轻，像是被揉进了海风里。

宋晋白额上青筋直跳，却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沉着脸将她一把扯进人群，所有敬过来的酒一一接下，全部让她带喝。

一杯接着一杯，隔着模糊的视线，看见男人迷茫挣扎的神色。

她悄悄闭上眼，将胃里的翻搅和心底漫上的疼痛，悉数咽了下去。

每当有人问起她的身份，他都讥讽地回答：「我的佣人。」

几圈下来，叶碧云头晕脑涨，视线都模糊了起来，她走到甲板的角落散酒。

一阵微风吹过，却怎么也吹不散她心中郁气。

人群喧闹声渐起，身后却传来一阵高低起伏的脚步声。

「怎么样，看着宋晋白和我求婚，是不是很心痛？」

傲慢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佳涵直走到近前，用讥讽的声音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你现在的样子，像一条被人遗弃的死狗！」

「不过，这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当初脑子抽风，以后这个男人和他的下半生，都是我的。」

叶碧云抬眸，淡淡看着她，脸上没有她期待的难过，痛苦，和失落。

只有一看似真挚的嘱咐：「祝你们幸福。」

楚佳涵皱起眉，眼神里有些难以置信，活像见了鬼。

叶碧云说什么她都能理解，作为从小到大的对手，两人斗了十几年。

不分胜负，现在她好不容易赢来了叶碧云曾经的男人。

这个女人，竟然还笑着祝福？活像这一切都是她的怜悯和施舍。

神经病！蠢货！她暗自狠狠的咒骂着。

越想越气，楚佳涵猛地踹了眼前人一脚，反手重重一推。

「噗通」一声，叶碧云像是一颗石子，溅起一捧水花后，直接沉入海底。

而此时的楚佳涵得意至极，却忘了栏杆下的地面一片湿滑。

鞋跟在地上「吱呀」一声，她整个人踉跄几步，也摔下一望无际的大海。

连续两声「噗通」，引起另一侧宾客纷纷惊呼。

现场当即乱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有人掉下海了！快救人！」

冰凉的海水瞬间涌入叶碧云的口鼻。

拖着她不断往深海坠落，脑袋昏沉沉的，嗓子更是在强压下像是插入一把倒刺，疼得钻心。

意识逐渐昏迷，半醒半昏之间，好像看到身着白色衬衣的宋晋白正向她游了过来。

心下闪过一丝欣喜，刚想开口。

几米外的男人像是发现找错了人，转身又折了回去。

那句「救我」的话，随着一股股水流被猛地灌进嗓子里，带着排山倒海般的窒息的痛，像是要将她深深埋葬在深海。

叶碧云彻底绝望地闭上了眼，任凭身体像被海浪猛烈拍击的小船似的，在海底浮浮沉沉。

死就死吧，反正本来就是要死的。

只是可惜再不能去西北看黄沙落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