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商会会长的陆家大少,一向傲人冷脸,雷厉风行,这会子眼泪大滴大滴砸落我的手背。
“都怪兄长没保护好你,让那些腌臜贱人欺负了你,你放心,兄长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一定喂他们吃枪子。”
说着他抽噎两声,悲痛不足愧疚有余道:
“清鹊,兄长请的外国医生还要两天回来,你放心,他是骨科医生,一定不会叫你站不起来的。”
我抽出手,同样虚伪地哭着:
“兄长你待清鹊的好,清鹊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说什么胡话,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不对你好对谁好!”
他口中说得动人,却不敢看我的泪眼。
因为他心中明白,他最爱的唯一的妹妹是柔霜。
妹控到极致的他,恨不能帮柔霜弄死我,帮柔霜清理一切障碍,让柔霜如愿以偿。
即使当年是他把我从养父葬礼上带回来,抱着哭道麻木的我说:
“清鹊你别哭,以后我就是你的兄长,我是你的家人,我会保护你庇佑你。”
口口声声说是我家人的陆嘉鸿为了柔霜那个假妹妹断送我的命。
过去挽着我的手,要跟我做一辈子挚友的乐汾然为了丈夫做了帮凶。
血缘友情的蜘蛛网杀死了鹊鸟。
胡医生在陆嘉鸿的逼迫下又给我打了麻醉剂,他无奈地说:
“清鹊小姐,麻醉剂能减轻您的痛苦,您好好睡一觉吧。”
重剂量的昏睡剂让我意识渐渐消失,那些断骨之痛,撕裂之痛也脱离我的身体。
丫鬟们这才给我换下身上的碎布。
伤口处的血迹干涸又被衣物撕裂,数不尽的血再次涌出来。
迷蒙间,我看到乐汾然躲进陆嘉鸿怀里哭了。
他们看着好为我伤心,我却觉得讽刺。
天蒙蒙亮,我睁开眼睛,闻到屋子里浓重难散血腥味。
乐汾然捂着口鼻在屏风那儿跟兄长说话。
“阿鸿,碎嘴婆子卖报小孩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就喊他们宣扬清鹊被流寇欺辱的事儿?”
兄长沉吟两秒,似狠下心道:
“不,今日就传,要说得有板有眼的,一定要让奉城里的人都相信这件事。反正事儿已经发生了,让别人说,不如我们派人说。”
“只要清鹊名声坏了,不管是大帅还是平京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就都不会喜欢她。
就算她天生灵性,能识花草取千年人参,被乞丐污了身子成瘸子也不可能挡柔霜的路。”
“柔霜日后不止是大帅的姨太太,生孩子之后是大帅夫人也未尝不可,清鹊听话些,柔霜也会照拂她一二。”
兄长说完这些才跟下人说:
“好了,把我花重金请过来藤野医生找来给清鹊小姐治病。”
里屋我闭着眼睛,泪湿枕头。
因为养父离世,奉城里的那些千金小姐都视我如瘟疫。
“天煞孤星的贱命还敢出来晃悠。”
“听说她是捡来的,果然乞丐哪里有什么千金命,克死养父了呗。”
数不清的肮脏恶毒话语让我害怕出门。
是兄长在得知后特意宴请那些千金小姐,给我换上洋裙,让我隆重登场,还当着众人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