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整齐平坦的另一边,我突然就想起我第一次见到沈景亦的样子。
八岁那年我刚被接回夏家,局促不安的我站在夏家众人之间,他们看着我畏畏缩缩和满身伤痕的我顿时眼中露出嫌恶。
我环顾四周又低下头,看着所有人的精致高贵,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人与人终究是不同命的。
命运把我们放在不同的地方,我如佛桌前的红蜡熊熊燃烧,努力向上,可一切都是无用功,最后都是泪流向下的命运。
我的视线里正中间那个年纪和我相仿的男孩子,就是小时候的沈景亦仿佛就如同救世主一般走向我。
幼时的沈景亦自来熟的与我搭话,气氛很快被他活跃起来,连带着夏家人看我都从一开始的嫌弃变得顺眼一点,我名义上的夏父也眼神示意我靠近一点。
于是我露出微笑,顺从的与面前的人交好,因为我知道,从跨入这一座门开始,我的一切便不属于我。
后来的我跟着沈景亦一起长大,还有他的小青梅阮洁。
我们三个一起按理说也可称得上青梅竹马了,但我和阮洁却是一股奇怪的关系。
阮洁比我呆在沈景亦的时间还久,他们是穿着一个裤子长大的,而我就像是插入感情的第三者,
于是阮洁和我从一开始就不对付,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管阮洁做了什么,错的都是我。
从八岁沈景亦拉着我的手去见阮洁的第一面开始,在游乐器材等待沈景亦的阮洁见到我和沈景亦两个紧握的双手时,止不住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留下。
沈景亦看到后,便丢开了我的手慌忙跑上前抱住阮洁安慰她。
阮洁哭哭啼啼的抱着沈景亦说:【哥哥,你怎么牵着她的手,我不要,你只能是我的。】
而沈景亦听完也是着急的安抚:【好了好了小洁,我不会碰她了,以后我的手只给你牵好吗。】
接着转过头靠近我说:【喂,那个谁,要不是我爸妈说让你跟我一起玩,你以为我愿意啊,以后你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接着在阮洁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对我使了个眼色。
轻声说:【夏念,你让让小洁,她是公主,大家都很喜欢她。】
我点头。
至此之后,沈景亦便再也没有牵过我的手。
后来我们一起玩过家家,阮洁穿着洁白的公主裙举起手,沈景亦就编着一个草环带进了阮洁的小手。
而我始终距离他们三步远的我看着那个草戒指,在一旁羡慕的想:没有人问我想不想当新娘。
在我的认知里,新郎是爱着新娘的,他们是因为爱结婚的,我也想有人爱我。
而沈景亦仿佛是注意到了我,他走向我牵起我瘦弱的手,轻声对我说:【你不要伤心,我也会娶你的,你也是我的新娘。】
幼时的我捧着这份微不足道的温暖记了好多年,尽管只是一句玩笑话,也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对我了。
成年后的我回想起已经忘记了当时幼时的我是什么心情了。
只是作为孩子的我应该是羡慕阮洁可以放声大哭,不管怎么样,也有人来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