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我亦没有做错什么。
哪怕,我从未想过要偷走她的身份。
可我也只能咽下血泪,向她这个受害者,磕头求饶。
一下又一下,额角早已被磕破,血泪狼狈的混合在一处,模糊了我的视线,直到我再也磕不动,摇摇欲坠时,才听到上首的清清悠然开口道:
“罢了,到底你我二人一同长大,就算你罪该万死,可我素来仁慈善良,不忍让你断送了性命——”
“从今日开始,你便在我的院子里头做些粗活吧。”
“徐嬷嬷,这奴婢的礼仪,日后便由你来教授了。”
宋清清如今在侯府中炙手可热,她出口要一个奴婢,自然是无人会拦。
甚至,宋许言和宋许婉还大肆赞扬她的德行高尚——
“长姐不愧是我们侯府最明事理的,哪怕是被这贱奴顶替了多年,却还能有如此心胸。”
“若是妹妹我啊,只怕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呢。”
......
彼时我伏跪在地上,浑身上下都热的发烫,昨日被抽打出的伤疤依旧撕心裂肺的疼,可却不得不强撑着跪好。
否则,那徐嬷嬷的手段可不是吃素的——短短几日间,我原本完好的肌肤早已遍布疤痕,就连牙齿都被生生敲掉了几颗。
上首那二位双生子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句句都像把刀子般戳在我的心口,疼的几乎要窒息。
——他们究竟何以如此恨我?
一颗心早已被那些满含恶意的声音撕得粉碎,我死死咬住唇,不知何时,早已经泪流满面。
直到被唤起来为三人添置茶点,几人才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样来,似乎才刚刚发现我跪在这里许久。
我跪了整整一个时辰,腿脚早已麻木,几乎是硬生生咬着牙逼迫自己站起身来,为几人添茶倒水。
“......规矩学的倒是有几分样子了,长姐不愧是大家典范,短短数日便叫这没规矩的贱婢有了些模样了。”
几人又是一顿调笑欢喜,我垂着眼皮,忍着胳膊上因为嬷嬷鞭打留下的伤痕,规规矩矩做足了奴婢的姿态。
直到我退下时,被一双骤然伸出的腿绊了一下——
“啊!”
女人刺耳的尖叫吓得我浑身一颤,手中的茶水早已因为站立不稳而被泼洒出去,直直朝着宋清清的手臂而去!
“长姐,长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都愣着干什么?——快去宫里请太医啊!还有,把回春堂最好的药膏也买回来,若是让长姐留下了疤,本王要你们全数陪葬!”
屋内顷刻间乱成了一团,我被几个素来乖觉的奴婢连手按在地上时才堪堪反应过来。
“贱婢!”
“你怎么敢的?!你占了长姐那么多年的风光日子,如今还想要毁了她的皮相不成?!!”
“果然,贱民之女,出手就是下作!”
尖锐的钢针被宋许言毫不留情刺入我的指甲缝里,而一边的宋许婉,此刻正拿着竹板子一下下全力抽着我的面颊。
不是我.....我没有....是宋清清她自己设计的,我从来没有想要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