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残了?”
“你手背上的针孔是怎么回事!”
我避而不谈,只是问他疼不疼。
他收回手,淡淡道:
“怎么可能不疼,你不会去国外吸药了吧,满手背的针孔,好恶心。”
我讪笑着缩回手,耐心解释和这个朋友的往来。
他坐在床边沉默的听着,像是从前夜里听着我滔滔不绝的八卦时那样。
我眼睛突然有些湿,别过头,说道:
“我爸,他又找你了吗,你别管他了,随便扔出去就好。”
月光下的陈昭阳显得格外清冷,
点开一段语音,传来男人油腻又恶心的声音:
“你不是傍上个有钱人吗?长得和你那个狐媚妈一样,勾搭人的本事比她厉害多了哈,快点打钱!不然就把你在外面找人的事情告诉那个冤大头!”
我对上他冷静的眼睛,试探道:
“你没有信,对吗?”
他轻笑一声,划到一张我和那个病友一起吃饭的照片。
拍的很暧昧,去当狗仔都不为过。
“我给他打了一笔够他花几辈子的钱,值我一栋房子呢,你怎么赔偿给我?”
陈昭阳眼神暧昧,似是调情,但浑身散发着的冷淡却让我清醒非常。
就算解释了,也还是不信吗?
我闭眼张口还想说什么,又觉得很无力。
既然只是想让他陪我最后一程,就不必搞这么清楚,影响他以后的婚姻。
只希望能看到他的幸福,就好。
于是我垂眸,静静等他宣判。
在陈昭阳眼里,等同默认。
他笑得嘲讽:
“我没你狠,不会让你割腕,我婚礼的布置和婚纱的设计你来做,记得要符合乐容喜欢的风格。”
留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去。
我原本以为面对他和别人结婚的事实会平静的接受,
可被攥紧似的心,怎么那么难过呢。
我第一时间联系了那个朋友,
他接电话时声音都在抖,开口却还是在关心我。
我们认识很久了,算是我唯一的朋友。
聊天多了些依赖和亲近,也感受久违的放松。
最后他自嘲如果天降好心人给他份骨髓就好了。
三天后,他死了。
我瞒着其他人,偷偷来他的丧礼。
第一次觉得死亡的气息离我这么近,
恐惧,不舍,焦虑,弥漫在我眼前,逼出泪花。
天气阴沉,落下墨般的雨滴,一把伞盖在了我的头顶。
以为是他的亲属,抬头想说谢谢,话未出口,便定住了。
陈昭阳眼底的寒意将我堕入深渊,开口嗤笑:
“情人外面还有个情郎,我还挺可怜的。”
“哦对了,情人还指望着拿我的骨髓来救情郎呢,更可怜了,不是吗?”
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人听见窃窃私语。
有指责,有不屑,还有厌恶。
朋友妈妈听见后,哭着将我赶出了灵堂。
陈昭阳并没有管我,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我冒着雨,脚上的鞋被泥坑黏住。
光脚从郊区走回了别墅,从夜晚走到清晨。
双脚血肉模糊。
原来他一直在监控我啊,看来生怕我又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