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伸出的筷子上夹着猪肘,肥厚的脂肪轻微晃动。
我使劲咬唇才抑制住呕吐的感觉,勉强开口:“我还不……”
不等我说完,
傅梵州脱下油滋滋的手套,冷漠瞟了我一眼:
“不吃?”
江暖往前又递了递,无辜:“周念姐,你嫌弃我吗?我筷子干净的,刚刚都是傅哥哥给我夹菜。”
傅梵州表情越发不耐,轻啧了声。
“你又什么妖,不吃上什么桌,给谁甩脸子呢?”
我知道,这口我要是不吃,今天怕是下不了台。
“谢谢。”
我拿碗接过,在两人的注视下,将满是肥油的猪肘肉生生囫囵吞下。
几次干呕,憋得我生理性眼泪在眼眶打转。
江暖这才满意,又往我碗里夹了许多荤菜。
而傅梵州连看都懒得看,细心得为江暖递上纸巾。
我心里泛酸,整个人像是被泡在柠檬水一般。
江暖只是他朋友的妹妹,就能在傅梵州这拥有这么多迁就。
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做得那些算什么。
人人都说我将傅梵州拉下神坛。
可现在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忽然觉得。
他对于我,从来都在高台之上。
佛渡众生,好像唯独不渡我。
胃里抗议的厉害,喉头一阵阵痉挛。
实在忍不住要吐了,我才起身捂着嘴快步离开。
江暖不满的抱怨声从后面传来:“什么嘛,她这个样子,我吃饭心情都被毁了。”
傅梵州耐心宽慰:“她就是爱整这些小动作引起我注意,习惯就好”
在我吐得胃酸都出来了时,
傅梵州让人送了份素面来。
我捧着碗,顿时觉得五味杂陈。
不自觉生了些妄念。
这么多年,捂一块石头也该热了。
江暖回国自然时要和同圈子里的人聚一聚的。
我唯一的一件礼服,还是十年前的款式。
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正犹豫想和傅梵州说不去的时候。
傅梵州的秘助给我送来了一套崭新的礼服。
薄纱镶钻,素雅又华丽。
只是腰身有点小了,我得提着口气才能穿进去。
想到这是傅梵州挑的,我就心里就愉悦得冒泡泡。
临近傍晚,我走进宴会场。
傅梵州工作上还有事处理,让司机先送我来的。
僧袍走动时,带起轻轻的风,我还未转身就他从背后紧紧抱住。
他声音颤抖:“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年年,我的年年……”
我一惊,刚要挣扎,听见他包含爱意和眷念的话语,心身跟着放松下来。
这一刻,我真切感受到傅梵州是我的爱人,而不是我仰望的佛。
我缓缓转身,在一起十年,脸颊还是羞得泛红。
或许今天可以得到一个吻吧。
突然下一秒,我被重重推到在地。
“怎么是你!”
傅梵州像是触电般猛得推开我。
眼里怒气升腾,不可置信冷声:“谁准穿这件礼服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紧接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傅少爷好大的火气,看地上那个,我天…真的像…”
“诶,那礼服我见过,好久以前了吧,那个江家大小姐订婚宴是不是就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