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念念。”
从来都是。
“年年。”
江暖看着我呆楞的样子很是满意,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
“现在知道了,就识相点吧,傅梵州生死都只能是我姐的。”
我神情恍惚,甚至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推开静室的门。
这是我从未进过的地方。
贡台上,是一尊小像,犹如观音般披着层薄纱。
傅梵州就是对着……
指间冰凉,明明轻轻一扯就会落下,我却开始犹豫退缩。
颤抖间,那层薄纱已悄然滑下。
只一眼,我便觉得五脏六腑都冻成了冰。
那分明就是江年的小像。
这些年傅梵州每日每夜为她祈祷,将她奉为神明,高悬心上。
而我却是鞋底泥,可以随意践踏。
目光下落,是成摞的功德薄。
我一页,一页的翻开。
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
每一页都是江年的名字。
眼泪终于决堤,我双腿发软,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却感觉不到疼痛。
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的真心就不是真心……
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看着我为了正常生理需求像狗一样求他。
许久后,我擦干眼泪,走出静室。
给上司打去了电话:
“我想好了,接受公司的安排。”
对面很是欣慰:“你终于想通了,年轻人嘛还是要抓住机遇的,南城是好,但发展还是跟不上外面,你该多出去看看世界。”
我礼貌附和:“是,该出去看看了。”
外派的时间定了下来。
我准备离开前一晚,是我和傅梵州十周年纪念日。
每年这个时候,傅梵州总是会对我格外好些。
会愿意让我牵手。
但因为江暖在,我今天连傅梵州的影子都没见到。
跟着几个要好的同事吃过告别餐后,我没打车,准备一个人走回去。
毕竟从小在南城长大,也不知道这一走什么时候再回来,多少有些感慨。
想着想着,眼前就开始模糊。
我低头抹掉,再抬眼时,忽然就看到傅梵州。
他站在路灯下,脱去了平日素白的僧袍,换上西装。
如同当年我第一眼见他那般,清冷矜贵。
这是什么幻觉?
他走近了我,手里还提着个蛋糕。
“念念,纪念日快乐。”
我眼眶骤然变红。
离开之前能和他这样好好相处着告别,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他牵起我的手:“走吧,你不是一直想去游乐园,我带你去。”
游乐园?
这真的是梦吧,那明明是他不可能会去的地方。
等到了门口,我都有些不敢相信。
傅梵州抬手摸摸我的头:“今晚我包了场,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
我转头同他对视,看见了和初见一般的眼神。
隐隐约约我觉得今晚的他不一样了。
他好像愿意朝我靠近一点。
下了车,我笑容还未绽开,他的手机铃声便急促的响起。
他按下接听,那边是江暖崩溃的哭声。
我静静等着,心一点点下沉。
傅梵州听得表情复杂。
江暖的哭声越发的大:“傅哥哥,你快回来啊,全部都要烧起来了。”